她接受宫中礼仪多年,和亲前教习嬷嬷曾带过司寝司帐两名宫女来给她行礼。
贵女们大多体力不行,司寝司帐便因此而出现,她们不仅起到规劝作用,必要时刻她们会伸手撑着扶着贵女,好让敦伦顺利进行下去。
不过昭懿和亲以来,房中从未出现过司寝司帐,南琴也不是负责司寝司帐的。让南琴收拾床榻是一件事,被她亲眼撞见是另外一桩事。昭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南琴先开口打破沉默,“公主现在用膳吗?”
昭懿压下脸颊的滚烫感,嗯了一声,像身后有狗在追她,快走几步,赶着入座。
本该等华妫容一同用膳的,但她起了小性子,不想等。若不是他,不至于叫南琴大早上撞见。等她用完,华妫容才姗姗来迟,他扫了一眼膳食,“怎么就吃这么点?”
昭懿抿了一小口温热牛乳,“不怎么饿,我还有一大碗牛乳呢。”
“牛乳顶什么饿,陪我再用点。”
于是,勉勉强强又吃了三四口,就转开脸不肯再吃,华妫容看一眼手里还剩下的一大半芝麻肉馅胡饼,眉头拧起来,刚怀孕那会吃得多,现在怎么成了小鸡啄米?
再看昭懿那一脸的抗拒,只能收回手。
他把被咬了几口胡饼自己吃了,浑不在意那是昭懿吃剩的,还将剩下的早膳都吃得精光。
他这番作派引来昭懿目光,她想了想,“你少吃些,免得又吐。”
华妫容点头,但却是把昭懿没喝完的牛乳都一口饮尽了。
真是莽夫。
她忽而觉得每夜给他尾巴涂的香膏都白涂了。昨夜没涂,华妫容不让,他今儿要见人,不肯一身香味。
清晨的码头熙熙攘攘,青砖上尽是搬货的长工和挑着扁担的货郎,偶有卖新鲜带泥莲藕的小娘子提着编织篮穿过人群。
昭懿戴着长及脚踝的白斗笠,她的脸已经易容改貌,纵使取了斗笠,也难以被人认出。她避开华妫容伸过来的手,只让南琴扶着她下船,在外有男女大防,夫妻也不能太过亲密。
两个时辰的空闲,她心里有去的地方。
这家茶楼不算大,一楼大堂,二楼雅间,付茶水费可听书点曲。华妫容扮的是富商,财大气粗地包下整个二楼。
店小二上了茶水点心,捧着册子上来问:“客官是想听书,还是点曲?我们这里的说书先生讲了三十年书有余,口才了得。若客人想听曲,小蔻娘弹得的一手好琵琶。”
华妫容对这两者都不感兴趣,把选择丢给昭懿。
昭懿虽然没出宫几次,但她知道茶楼里有说书先生。他们不仅讲古来今往的故事,鬼气森森的异志,还会提及时下传得最广的事。
“说书吧,我没有特别想听的,让他看着讲。”
她迟疑着说,声音还有些发涩。
店小二退出去后,昭懿就把斗笠取了下来。接下来,她先听了一折才子佳人的故事。往常二楼还会有些闺阁小姐或者年轻公子哥,他们会对才子佳人的故事感兴趣,但现在二楼被包,这些人不会选择坐在大堂。
现在时辰尚早,来听书多半是些闲散人。
捧场之人极少,说书先生见状,将手里的说书板一拍,咬咬牙说起前朝一桩狸猫换太子的事。
说到一半,堂下有胆大者,大咧咧问说书先生是不是想讲最近公主的事。
“不敢,老朽哪敢冒犯。”说书先生做出一幅惶恐的模样,还连忙摆手说不敢再讲。
雅间里的昭懿把楼下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显然寻常百姓都知道了她的身世疑云。那封罪己书就如贺兰盛所说,不需多时就传得沸沸扬扬。
可真正让她无法淡然的是朝廷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父皇应该驳斥这封罪己书才对,缄默在现在这个时候更像是默认。
华妫容也听到了楼下的话,他看着身旁之人,易容过的脸看不出脸色如何。脸皮可以改,一双眼却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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