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屈膝道“侯爷,外头散了。”
榻上之人应了一声再没动静,繁叶也不再多言侧过身去,垂目静立。
宁莞被扔到偏门外的小巷子里,小厮也没什么轻重,随手一抛,避雨的雀鸟都听见砰地一声闷响。
不过一刻钟,侍女芸枝和尚且年幼的宁沛宁暖兄妹也被推搡出偏门,又惊又怒之下,手忙脚乱地扶起无知无觉的宁莞,相互搀扶着穿过窄街长巷。
宁莞这一晕就晕了足足两天,原主的记忆也一点一点地涌现出来。
这真是人
原主与她一个名姓,生于大靖朝盛州宁家,一年前家破人亡,举目无亲,只好带着年幼弟妹和忠心侍女芸枝一路辗转到了京都,投奔嫁到侯府的远房表姑,也就是扇过她一巴掌的楚二夫人苏氏。
苏氏膝下有一子一女,分别唤作楚长庭与楚华茵。
初到侯府的原主谨言慎行,人又生的柔雅,就像那春江里的一朵水莲花,眉眼盈盈,风流秀曼。
模样做派和鸿胪寺卿之女温言夏足有五分相似。
温言夏琴棋书画样样通,素有才名,生得清丽婉约,温柔秀雅,且孝顺知礼,大半年前更是代替父母去了南江侍奉多病的外祖母,人人道是至真至孝,至纯至善。
温言夏是楚长庭心中的白月光,但圣上隐隐有将其指入东宫的意思,楚长庭纵有满腹情思,也不敢跟皇家跟太子抢女人,只能暗自伤神。
原主入府,楚长庭甫一相见便有几分意动,送送诗送送画,多番亲近。
楚长庭心思不纯。自小被娇养着长大,近半年来却受苦楚的原主也早不是什么眼里只有情情爱爱的单纯小姑娘,旁的都是虚的,权势名利金钱这些才是人世立足之本。
楚长庭这个表哥长得清俊又有才华,宣平侯府的爵位落不到他身上,但以后靠自己的本事参加科举拿个官身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目前来说这个对象不错。
打定主意的原主也不故作矜持,得闲了摘朵花捏把草当做回礼送过去,搞得很是有情调。
一来二去的,眼看好事都要成了,关键时刻温言夏回京了。
更戏剧化的是
大衍民风再是开放,这也不是什么小事儿。温楚两家火速换庚帖,过六礼,不到一个月就办了亲事,成亲后没多久温言夏就被诊出喜脉。
楚长庭欣喜若狂,哪里还记得前不久
原主自然不甘心,这段感情里她并无过错,凭什么受这样的鸟气。
明面儿上抹眼泪道委屈,暗里心思一转使坏使得相当顺溜,话本折子里瞧见过的手段一一耍了个全。
无奈运气不大好,十回有九回成不了事,每每动手次次都被人逮个正着,白惹一身骚。
经此之后,遭受打击的原主心中追名逐利的想法更是坚定。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吗
楚长庭这儿几乎是不可能了,便把目光放到了府外。
她一心往上爬,也不惧什么手段,只是京都圈子里的都是人,哪里能落进这些明晃晃的套里,只当个笑话,有些性子恶劣的,甚至还勾着人吊着玩儿。
有心人散播传笑下名声之臭,街头小儿都有所耳闻。
她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孤注一掷,正
宁莞轻咬着唇,拧起细眉,想到现今处境,她一向心宽也不禁惆怅,长长叹了一口气。
趴
宁莞的视线落
宁莞目光一顿,仔细瞧了半晌,“是芸枝”
芸枝咬着下唇直点头,抹了把脸,才显露出原主记忆里清秀可人的模样,她停了哭声,抽噎骂道“二夫人好狠的心,这样对小姐,也不怕他们苏家遭报应。”
当年若非老爷夫人出手相救,他们苏家老小早被那一窝子土匪砍了个干净,还有命留到今天享侯府泼天的富贵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小姐做什么了要给人这样折辱
还不是楚长庭那男人不是个东西若非他转头娶了温氏,小姐怎么会伤心欲绝做出这么些事来
芸枝和原主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又相依为命,自然无条件的偏向她,认定楚长庭是一切事由的祸根。
她拉住宁莞的手,阴恻恻道“小姐,你别伤心,老爷夫人
她这表情实
芸枝回道“我
这宅子年久失修,好些年没人住了,老鼠占窝,四处乱窜,白日还好些,一到晚上直往人身上钻。
宁莞环视左右,桌椅半朽,窗破门断,烂糟糟的,“这是哪里”
“是十四巷的老宅子,烂是烂了些,但比住客栈便宜得多。”都说这地方闹鬼,没人肯往里来,大宅子空着也是空着,她意思意思地给了点银钱就租下来了,也能住个十天半月。
芸枝说着给宁莞喂了一杯温水,问道“小姐现
宁莞确实饿得
芸枝连连摇头,不觉喜上眉梢,高兴道“有胃口吃东西,病气应是散了。”
她匆匆忙忙出门去,不过片刻就端了一个碗粥来,还拿了个馒头。
宁莞本是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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