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陈府,大门顶端的匾额依旧如往昔一般庄严堂皇,门口却已不见曾经的车马喧哗,琳琅盛景。
正堂,坐满了男女老少,正上方坐着一位满头银
倒是老太太,许已经受过无数风雨的洗礼,此时即便内心心急如焚,表面也能将将稳住,保持镇定,只是茫然的眼神和紧握的双拳却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和忐忑。
正堂内气氛沉重不安,连空气好似都凝滞了。
就
“什么”顿时,老太太和两位夫人及其簇拥儿女猛然站起身,欣喜若狂,甚至带着点不可置信地望着来人小厮。
“你,你说什么”大夫人颤抖着开口,生怕自己听错了。
小厮眼含热泪笑着重复了一遍。
大夫人和二夫人对视一眼,不可置信过后,就是扑面而来的狂喜和激动,欣喜激动不可自已,她们忙不矢叫人备马备车,现
等车马的间隙,两位夫人一边小心搀扶激动地准备亲自去接人的老太太,一边劝道“娘,儿媳们去就够了,车马颠簸,您要是受了累,回头老爷该数落儿媳了。”
身边孙子孙女也纷纷附和。
一时间,正堂内欢声笑语,轻松愉快,哪还有刚才的沉闷凝滞。
老太太无奈地叹口气,只好应了儿媳们和孩子们的孝心,她转身,准备坐回椅子上,突然,想到什么,她顿住,转过身,问小厮,“你可知,老爷们为何突然被放出来”
说到这个,大夫人和二夫人也疑惑不解地看过去。
前些日子,老夫人穿着诰命衣服,亲自进宫了一趟,带着陈府这些年积累下的东西,包括世代承袭的爵位证书,先皇赐予的丹书铁券以及家里一大半的财产都未能让皇上回心转意,她们都以为,都以为这次凶多吉少了。
小厮脸上的笑容微,双手微攒,头颅低了低。
老夫人心内一沉,端正脸庞,肃声问他“到底因为什么,说”
小厮畏畏缩缩抬起头,偷偷瞥了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眼皮一跳,都没来得及消化这猛然袭略心间的不安,下意识的,她尖声高喊“老夫人问你话呢,看我做什么”
小厮深深将头叩到地上,长吸一口气,哽咽道“回老夫人,回二夫人,今日,今日宫里金銮殿外,皇后娘娘上了自请废立诏书。”
听得此话,二夫人眼睛一直,下一刻,她双眼一闭,身子立时软了下来。
“二妹”
“二夫人”
“夫人”
霎时间,现场一片混乱。
老夫人紧紧攥住身旁嬷嬷的手,
她紧紧攥住拳头,闭上双眼,神情苦痛,两行泪水无助又悲痛地沿着眼角缓缓滑落。
陈家,要完了
同时,陈府两位老爷被放出来的消息也传到了诸位勋贵和世家耳中,一时间,私下府内俱是议论纷纷。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对陈家心软了”
“陈家总不会还能起来吧”
“不可能,皇上即便放陈家众人一命,也不可能再给陈家起复的机会,听闻前些日子,陈老太太面见皇上上交了陈府世代承袭的爵位,今日皇后又自
“唉,陈家当真养了个好女儿,到这种境地,能如此潇洒又抓住时机地放下皇后之位的又有几人。”
宫里,长春宫。
又
听闻大伯和爹爹成功被放出来的消息,她放心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走这一步,赌对了。
赌的是陈家并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祸国扰民的罪大恶极之事,皇上不至于对陈家厌恶到极点,赌的是祖母识眼色地及时将爵位和财银奉上,皇上心中怒气怨恨必然消减。
赌的是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她坐
但是又不能随意地废了,毕竟她入宫以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低调谨慎,皇上根本找不到什么废后的理由,即便执意随意找个借口废了也堵不住百姓的悠悠众口,这个时候,如果她主动提出废立之事,将这事情包揽到自个身上,皇上想必会十分愉悦她的识相吧。
陈以祯躺到床上,嘴角不自觉噙着一丝浅笑,一时间,她只觉整颗心由内到外都彻底松快了。
过去那三年,她虽然锦衣玉食,安富尊荣,但是皇上和陈家的矛盾一直都是根刺,死死扎
现
虽说她穿来前,原主已意外身亡,但不管怎样,她借着原主的身体活下去,就是与原主产生了因果牵扯,如今,她总算还了一部分因果。
而她,自此以后,龟缩冷宫一处,日月为朋,宫女为伴,从此安详过一生,如此,倒也是美事一桩。
皇上此时,想必正
陈以祯想的没错,皇上此时的确正
昏暗的大殿内,御前大太监荣盛早早就点上了灯,此时正侍立
皇上铺开圣旨,摊着长袖,屏气凝神,一笔一笔落下“皇后陈氏,自觉怀执怨怼,数违教令今废弃其”
正要写到“皇后”二字,这时候,突然有一小内监端着茶盏小心翼翼上前,御前大太监荣盛正困得打瞌睡,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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