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朝嘉德四年三月初三,南乡郡大雨未歇。天与地之间,树梢之侧际,朦朦胧胧的暖雾弥漫。丹水书院的学子们伸着脑袋,睁着眼睛,望着瓦檐上流淌不止的水帘,纷纷唉声叹气。
今日,乃是上巳节。
若是天朗气清,这个时候他们应该
可惜,门前的雨帘,让他们的期盼变成了叹息。
雨滴落
正屋中央,上悬一副‘松鹿帛画’,画下香案,摆放着一只香炉,炉中三只燃香,火星醒目。袅袅沁香缓缓散开,穿过旁门,便是书的地方。
矮几上摆放着卷列整齐的竹简,坐垫分散四周。
左右两边,分列二十余位学子,他们的年纪
此刻,平常之时被他们视若珍宝的书简已经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下雨的上巳节,让他们最是遗憾。
相较之其他人,少年身上的曲裾深衣一眼便能看出来用料显然更好,其刺纹美,华贵异常。
此少年貌柔颀长,音容兼美。
窗外的雨风扑
鼻尖萦绕着‘雨’的气味。
须臾,聂嗣轻叹口气,纤细的手指放下深衣下摆,抬目望向窗外。光芒折回,侧脸生辉。
矮几上的竹简已经摊开,窗外的枝叶
聂嗣心想;以往下雨的季节,最适合听着音乐,躺
只可惜,这些回忆,现
“伯继,你无事吧?”
聂嗣回过神,朝着那青年微微一笑。
“伯异,我无事。”
公羊瑜颔首,摸了摸眉梢,望着窗外久不见停的大雨兀自一叹,“今日原想大醉一场,不想这场大雨从二月初到现
聂嗣鼻翼动了动,能闻得到从公羊瑜身上传来的酒味。
“伯异,夫子不准携酒入堂,你忘了?”
公羊瑜先是一顿,心里嘀咕,旋即目光闪烁,淡定道:“今日是上巳节,携酒有何奇怪。再者,天要下雨,这种事人怎么能算到。若是不下雨,吾等此刻已
说到最后,他语气中带着轻轻的‘狡诈’语气。
不用想,聂嗣也知道这是公羊瑜的狡辩。不过他也懒得去细究,公羊瑜喜酒的事情不算秘密,丹水书院的同席们都知道。
“兴许这场雨救了你一命也说不定。”聂嗣语气晦涩。
“嗯?”公羊瑜挑了挑细眉,不解的看着聂嗣。
“你忘了前些时候我醉成了何等狼狈摸样么。”聂嗣道。
闻言,公羊瑜哈哈一笑。此刻堂内的学子们都
公羊瑜似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一时间笑得竟有些不能自已。
“伯继啊,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记得你当时醉的已经说起了胡话,其言语莫名其妙,不像是你平常说的。最让我震惊的还是你说那些胡话时认真的摸样,好像醉的是我们这些同席一样。”
是啊,当然认真了。
因为他根本没醉。
当时他觉得自己没醉,几日后他觉得自己醉了,现
到底,他是聂嗣呢,还是蝴蝶呢?
“伯继,你又露出这副纠结的摸样了。”公羊瑜眉头蹙了蹙,“近来,我觉得你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他的目光打量着聂嗣的表情,狭长的眼眸露出深深的探究之意。
他和聂嗣因酒相善,彼此或许没到知心的地步,但是如今的聂嗣和过去的聂嗣,二者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怎么会。”聂嗣轻轻一笑,稍稍偏转脑袋,目光看着矮几上的竹简。
怎么会不同呢?
他这张‘与新妇比美’的聂嗣脸如假包换,谁能说他不是聂嗣?
对聂嗣模棱两可的回答,公羊瑜也没有深究。
或许,上次的醉酒真的让伯继‘伤’到了也说不定。公羊瑜暗自思忖。
便
老者出现,堂中学子们纷纷拾‘上巳节不能出去’的可惜心情,规规矩矩,安安静静的跪坐垫子上。
聂嗣,亦是如此。
主位上跪坐的老者姓范名瓘,字尚逊,乃是丹水书院的夫子。
丹水书院并不是朝廷设立的‘官办’书院,它属于私人性质的‘讲堂’。
事实上,以竹简为文字载体的现下,莫说‘书院’,连‘知识’、‘书卷’都具有强烈的‘私属’色。
范瓘这个‘丹水书院’,
若真说区别,那便是范瓘的这个丹水书院从不对外招平民。
能进来听课的,家里非富即贵。
富者,交钱交粮孝敬夫子。
贵者,其家中长辈与范瓘或多或少都有些交情。
聂嗣,既是前者,同时也是后者。
管如此,想要进入丹水书院闻听范夫子慧言的人依旧有着难以想象的数量。
盖因范瓘乃是当世显学的几大山头之一,
范瓘不急不慢的理顺衣裳,目光扫了一遍堂内的学子们。
“予还以为,汝等今日如鸟雀一般轰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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