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
谢无只盯着温静怡,面无波澜地吐出一个字“来。”
温静怡吓得往母亲身后一缩,温疏眉不明状况,却也心弦紧绷出来,不自觉地往温静怡那边迈了半步,手攥住谢无的衣袖“督主干什么”
她这个姿态,就像山林里的小兽,明明自己脆弱不堪却还是要护着同伴。
谢无转过身,几步踱到温静怡的母亲跟前,却只当眼前的妇人不存
“督督主”温静怡浑身都打起了颤,声音嘶哑里染上哽咽,“督主我错了。”
谢无啧嘴,扭头问温疏眉“你妹妹”
“我侄女。”温疏眉压制着心下的惊意,“怎么了”
“原还是个小辈。”谢无嗤笑,站起身,便走进了正厅,温疏眉一步都不敢离地跟着他,他伸手
“够够的。”温疏眉忙说。转头扫了眼温静怡,她仍缩
“怡儿”温钱氏一喝,谢无再度扭过头,含着微笑“那要吃什么,只管跟你姑姑要。”
“都不要,我家里什么也不缺。”温静怡声音清脆,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识,几步走到谢无跟前,仰起头直视着他,“姑父待我小姑姑好些,便当是赏了我这做小辈的了。”
谢无轻轻地“嗯”了声,侧首,目光落
“我没有”温疏眉即刻否认,温静怡又道“是,小姑姑说姑父待她是好的。只是她远
这话说得胆子太大,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却又无人敢冲上前去,将她从西厂督主跟前拉开。
整方正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温静怡的母亲直慌得一阵目眩,所幸被婢子扶着才没摔着。
温疏眉深缓了一息,压着音打圆场“她年纪尚小,小孩子的话”
谢无抬手,止了她的音,睇着温静怡,唇畔飘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好。”
温静怡大大方方地福了一福“多谢督主。”
“叫姑父。”
“多谢姑父。”温静怡重新施了万福。
谢无便没再说什么,径自去主桌落了座。正厅里的氛围可算放松了三分,温静怡的母亲忙将她揽走,到旁边的席位上入座。
温疏眉坐到谢无身边陪他,一再打量他的神情“督主不生气”
“不生气啊。”他盛了碗豆浆,推到她跟前,“你就这么怕我生气”
你生气了我就要挨板子,当然怕呀。
温疏眉眨一眨眼,没将这话说出来,只敷衍了句“没有”,手上也给他盛了碗豆浆。
谢无单手执起碗,饮着豆浆,眼睛都还瞧着她。她硬着头皮只当没察觉,兀自夹了个豆沙包来吃。
用过早膳,谢无就走了。温疏眉独自回住处歇下,温静怡很快寻了来,边进屋边抚胸口“吓死我了姑父那么看着我,我还以为他要把我脑袋拧下来”
“知道怕还那么多话。”温疏眉没好气地拉着她坐,“我看便是朝臣也鲜有敢同他这样讲话的。”
“可说完,我倒觉得姑父人也还好。”温静怡歪着头,忖度着说,“倒没有街头坊间传言的那么可怕。”
“你这是没见过他可怕的时候。”温疏眉道。
她想起了谢无带着满身血腥气回来就寝的无数个深夜。
“
“谁说他不欺负”温疏眉说到一半,忽而卡了壳。
她原是想起了他说恼火就恼火,开口就赏了她二十手板的事情。转念却猛然意识到,除却那一回,她好像并不曾再因他受过什么罪。
诚然,吓唬是有的,隔三差五总要有那么一回。他很是于此道,每每只要他想,她就能噤若寒蝉很长时间。
可他从不曾再对她做过什么。
她忽而怪异地觉得,他
永宜巷的宅子里,谢无步入书房,便接连听了数个手下禀话。这些人有些是此番随他而来的,有些到得更早一些,已
“所以,不止一个蓝砂教”看罢了最后一人呈来的密信,他唇角勾起笑来,“有意思。”
继而抿一口茶“与温家可有关系”
“属下不敢大意,详查了三月有余,未寻到干系。”底下单膝跪地的宦官面容文弱,像个书生,声音却有力,“许是陛下多心了。”
谢无点了点头“那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底细可查清了”
“查不到。”手下摇头,“户籍、父母都查不到踪迹。所以不少人才信了蓝砂教的话,觉得他是睿德太子遗孤。另外”
“什么”
“另外还有个胎记。”手下拧起眉头,“
谢无轻笑“你见过那孩子了确有胎记”
“见过一次,确有胎记。但”
手下迟疑,谢无了然“但你不知太子妃心口是否有胎记。”
“是。”
“我也不知。”谢无含着意味深长的笑,饮着茶道。
太子妃的心口有没有胎记,哪里是旁人轻易能瞧见的呢普天之下知道实情的,估计也只有看着她长大的长辈和睿德太子本尊吧。
可这些人,基本已都死了。还活着的,应也没有来胆量来做这种触怒圣颜的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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