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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十丈见方,虽不甚华丽,却是家具摆件齐备,北面是帷幔半掩的床榻,东边则有一套黄花梨八仙桌椅,此刻桌上放着祭品。
纵观整个屋子,从床榻至窗前案几,丝毫看不出挣扎打斗的痕迹,死者余鸣就躺
尸体呈“大”字型正对南面槅窗,血迹从尸体身下蔓延了大半个屋子,直至厢房门口,又因天寒,凝成一片附着寒霜的血湖。
被寒霜附着的,还有死状可怖的尸体。
死者头颅被斩下,腰部连着袍子被拦腰斩断,腹内脏腑流出,堆积
死的如此惨烈,可死者闭着眼睛,尸表其余肌肤蒙着一层受冻过的灰败乌青之色,偶尔能看见几处有些微腐败的冻伤,尸臭味儿不重。
宋怀瑾语重心长的道“戚浔,是你大展身手之时了。”
倘若此案放
“卑职定然心”
戚浔将斗篷放
刚回过神的刘义山,眼瞳又是一阵山摇地动。
看这架势,这姑娘竟是大理寺仵作
大周兴办女学已有三十余载,勋贵人家的女儿甚至能
见过女子为仵作
戚浔里头着一身碧青棉袍,看着不至双十之龄,刘义山不信邪,忍着恐惧走去门口,很快骇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到戚浔蹲
戚浔初验的空隙,宋怀瑾回身吩咐道“南柯,朱赟,你去查问驿站内还有哪些人住着,何时入驿,何种官职,此行哪般差事,身边带了何人,是否与余鸣为旧识,皆要问清。林铭,你去查驿内有多少差役,每日进出驿站的又有哪些人。王肃,你去把余鸣的小厮找来,好好问问入驿站之后余鸣的行迹。”
被吩咐的几人应声,宋怀瑾这才回头看戚浔,“如何”
戚浔已将余鸣的头颅捧
她往地上扫了一眼,“表面上看,是
宋怀瑾却
的确十分诡异,血流被冰寒冻住,如今已化为乌黑之色,整片血色从尸体四处伤口向周围蔓延,由深变浅,而床榻脚凳,旁侧的帷帐桌腿之上,不见丝毫沾染,哪般凶手能做到这般干净利落
“或许被凶手擦洗掉了。”戚浔如是说,言毕却又觉不妥,凶手杀人,分尸手法如此残忍,何必要擦掉周围溅射的血迹呢
宋怀瑾也摇了摇头,“解释不通。”
他眯着眸子,愠怒道“余鸣是朝中三品大员,凶手大胆杀人不说,还对一个死人这般残忍,也不知是哪般深仇大恨”
他哼了一声,又去打量屋子,“当日门闩从屋内锁着,此地便为一处密室,何况他的小厮说只有一下午没见过他,大白天的,凶手
“刘驿丞”
宋怀瑾回身,一眼看到刘义山白着脸呆望着戚浔,宋怀瑾浓眉扬起,又喊了一声,刘义山这才惊
醒过来,“少卿大人何事”
宋怀瑾肃眸道“这附近房舍如何排布可有谁距离此处最近的”
“无人离此地近,余大人来得晚,东面北面的院落都住满了,因此给余大人安排了此处,这里独门独户,余大人自己也十分喜欢。”
宋怀瑾又转身去看戚浔验尸,“可能验出准确的死亡时辰”
“暂且不能。”戚浔头也不抬的道“死者死亡四日以上,尸僵消失,尸斑暂看不出什么,且当日房内有地龙,虽
宋怀瑾略一思忖,只好道“那快确定死因和分尸的凶器。”
戚浔只点了点头,此刻的她已分不出多余心思,她秀眉紧蹙,浑然忘我,与片刻前翩然抿笑的人大为不同,尤其那双眸子,专注肃然,透着锋刃般的冷静,尸体上一丝一毫的痕迹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验尸费工夫,宋怀瑾也不扰她,又
不为财,难道真是寻仇
宋怀瑾带着疑问,出门绕着厢房盘查了一圈,除却祭奠过的佛香,暂未
“死因还未查明,不过分尸的凶器已有了眉目,死者伤处整齐,四处伤皆是一刀斩断,尤其死者前脖颈处的伤口,前有挫伤与肌肤剥脱,后颈处则不明显,这表明凶手用的是一把刀背极宽的刀,分尸之时,从正面砍断死者脖颈,刀背挤压造成挫伤。而死者腰部斩伤,左侧腰与右侧腰的挫伤相差无几,这表明分尸的刀长至少要比死者腰腹宽更长,因此可断定,分尸的是刀背厚刃口十分锋利的长刀。”
“寻常刀背厚的砍刀、柴刀,皆为短刀,因但凡长刀,都力求轻巧便于随身携带,行刑之时刽子手所用刑刀,倒符合此番分尸所用。”
宋怀瑾紧了紧指节,“寻常谁会用刑刀”
戚浔沉吟道“除了刑刀,卑职还知道一种刀”
“这种刀,与咱们大周的宿敌西凉有关,西凉多为蛮夷,颇为悍勇,最
擅刀马,他们
宋怀瑾拧着眉未吱声,因这陌刀,他亦知晓,他甚至亲眼见过。
戚浔继续道“只有陌刀还不够,几处伤皆是一刀所致,凶手当是极善刀法之人,人体骨骼坚硬,但凡拿捏不够准,伤口便不会如此齐整,眼下只能瞧出这些,其余线索,请大人待我细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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