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裴恩娜果然没起来。
事实上，她连什么时候回到自己房间都不知道。
醒来仍旧是浑身酸软的感觉，但这次没有上次那样难受。
裴恩娜泡了半个小时热水澡,舒服些才下楼。
一开门,欢声笑语便传入耳中，已经有人来拜年了。
站在楼梯朝下看,边泊贤穿着奶白的针织衫,正在和亲戚带来的小孩子说话，温和无害的样子和昨晚判若两人。
他也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立即朝楼上望过来，接着眸中便染上莫名的笑意。
裴恩娜：“……”
她一步一步下楼，尽量不让别人发现自己别扭且缓慢的走路姿势。
多年不见,裴恩娜对很多亲戚都只是记得样子，并不怎么熟悉。
裴善廷和姜蕙同他们熟络地聊天寒暄,她就坐在一旁吃边泊贤洗好的车厘子。
相比大人，她倒是更能和小孩子打成一片。
——主要这个年纪，正是追星的年纪。
“小姨~我喜欢xxx，你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呀~”
“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恩娜姐姐，我最近也在学舞蹈呢！”
“嗯？想当明星？姐姐劝你别，好好学习。”
“我有很多朋友都打荣耀，听说恩娜姐姐是我表姐还不信，姐姐，求你跟我合个照证明一下！”
“好。”
EXO出道在十年前,边泊贤本来以为自己在这帮小孩子中已经过气了，结果并不是这样。
“我们班超多女生喜欢EXO！课前会放哥哥你们的mv！”
“是嘛。”
“当然了！每年初雪，学校广播站都会有人点播你们的《初雪》！”
“啊~”
边泊贤一边耐心地哄亲戚家的小孩,一边冲裴恩娜挑挑眉，像是在炫耀。
裴恩娜：……幼稚鬼。
大年初一来家里的都是信得过的近亲，裴善廷都特意叮嘱过，两人官宣前不要外泄照片或视频。
多了不少人，气氛热闹不少，有更多小孩陪爷爷奶奶，边泊贤也懂分寸地没再上前，转而黏上裴恩娜。
她走哪儿L，他跟到哪儿L。
最后，两人窝在偏厅的懒人沙发，中间根本不存在任何距离。
“我昨晚没休息好。”
“没休息好？我看你挺神清气爽地啊~”
边泊贤轻笑，用下巴蹭蹭怀中裴恩娜的发顶：“这次腰还痛吗？”
他的手隔着衣服，慢慢帮她揉着，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不痛，就是有点累。”裴恩娜很享受边泊贤的服务，再加上屋子里面实在太温暖，有点昏昏欲睡。
“我明天走，已经订好了票。”
“嗯好。”
“感觉爷爷奶奶会舍不得我呢。”
“……什么给了
你错觉？”
“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等吧，多待几天，把这个年彻底过去。”
起初，对于边泊贤的问话，裴恩娜还能多回几个字，慢慢地，她就彻底没了声音。
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边泊贤垂眸注视她几分钟，把人揽得更紧了些，随后将视线移向落地窗外。
——还在下雪，碧绿的枝叶戴着纯白的帽子，两只不知名的鸟儿L晃晃悠悠地越跳越近，轻啄着地面寻找吃食。
自从组合活动没那么多后，其实这样清闲看雪的日子并不少。
但今天，是罕见的有她安然陪在身边的时候。
不对，并不罕见。
他们会有很多个这样的日子，岁岁年年复今朝，即便看到的雪景没什么不一样，他也一定不会觉得腻烦无趣。
……
另一边，裴善廷陪表兄弟闲谈了半个多小时，才注意到裴恩娜和边泊贤不见了。
于是，立即起身寻找。
依偎在一起的那对背影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闯入视线。
知道裴恩娜在恋爱后，他其实撞见过不少次小情侣间的打情骂俏行为，可无论哪一次，都没有现在这一刻受到的冲击深刻。
一瞬间，裴善廷仿佛蓦地幻视到了自家女儿L的婚后生活。
——她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需要他们的庇护，会和其他人相守一生。
驻足良久，裴善廷都没迈步上前，直到腿有点麻了。
“泊贤，你跟我来。”
裴恩娜睡得有点熟，边泊贤倒是还没睡着，看见裴善廷，揽着人家女儿L的手不可避免地一僵。
“好。”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抽出裴恩娜脖子下自己的手臂，动作十分轻缓。
离开前还把毛毯给她拢了拢。
裴善廷走在前面，边泊贤跟在后面，一起上楼去了书房。
正在嗑瓜子的姜蕙看到了，手一顿，没去打扰。
过了许久，被关上的书房门才再次传来响动，这两人并肩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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