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了个眼色,道:“你先下去吧。”
伙计在茶馆里做了多年,早已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察觉到眼前的这位女客人浑身上下有种不怒而威的矜贵气质,想必应该是哪位高门大户的贵妇,遂也不敢再多言什么讨人嫌,弓着背默默退下了。
何嬷嬷提起茶壶,将茶杯斟得七分满,把热茶递给了穆雨娴:“夫人,您等了这么会子工夫定是渴了吧,喝杯热茶吧。”
穆雨娴仍看着窗外不作声。
何嬷嬷不由得心疼起自家主子来。
几日前,她从旁人口中得知了行哥儿即将去北疆打仗,赶忙向侯夫人禀明了此事,侯夫人当时虽没说什么,可今日一大早就吩咐了下人备好了马车,早膳也没来得及用就来了这间茶馆,在茶馆的二楼要了一个雅间,估摸着是要默默为行哥儿送行了。
何嬷嬷深知侯夫人心里的苦,遂又开口劝道:“今日虽说是行哥儿启程的日子,可依老奴看来,这出征的队伍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此处,夫人不妨先用些茶点,老奴自会盯着外头的。”
穆雨娴从窗外收回目光,抿了抿唇,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何嬷嬷心里自然明白侯夫人在在意些什么,在一旁提醒道:“老奴已将您亲手做的大氅交给了韩公子的母亲龚氏,请她以她自己的名义将大氅送予行哥儿,龚氏素来嘴紧,韩公子又一向跟咱行哥儿交好,谅必行哥儿收到大氅后,不会起什么疑心。”
穆雨娴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拿起茶盏抿了口茶。
何嬷嬷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再过些时日北边就该天冷了,有夫人做的这件大氅穿在身上,行哥儿也不会冻着了。夫人,您就放心吧。”
穆雨娴神色不变,睫羽却轻颤了一下,垂眸看着茶盏上面漂浮着几片茶叶,低声地道:“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嬷嬷笑呵呵地道:“夫人您总是这般刀子嘴豆腐心,幸而老奴跟了您多年,旁人就算不知道您,老奴总还有几分知道的,您啊,其实心里头还是有行哥儿这个儿子的。”
“那件大氅搁在屋里也是可惜,不如给他穿了去,免得白白霉坏了反倒可惜。”穆雨娴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道:我有些饿了,去吩咐店里的伙计送盘荷花酥过来吧。”
何嬷嬷应了声是,抬脚出了雅间。
夫人还是这般嘴硬,就是不愿承认她早已把行哥儿当作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若真不在乎行哥儿,刚得知行哥儿即将领兵出战,夫人又怎会突然红了眼眶,一整天捧着行哥儿孩时的衣裳没说过半句话,辗转反侧了一宿都睡不着觉,次日天刚蒙蒙亮,就起身亲手缝制起大氅来。
时间紧迫,那件大氅还是夫人赶了几日才做好的呢。
她瞧在眼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夫人分明早就把行哥儿疼在了心上,只是夫人心里头总跨不过去当年的那一坎,怕是这辈子都不愿承认自己的心思了。
不承认便不承认吧,只要夫人心里头明白就足够了。
一早,云初便出门了。
还未走到胡同口,青儿姑娘便小跑着追了上来。
“云姑娘,您这是要去哪儿?”
云初脸上一红,耳尖也隐隐有一种灼烧感传来:“我去送送他。”
那日她对他吐露了真心,他欢喜地紧抱住她不肯松手,两人在书房里独处了好久,他才舍得放她离开,送她回了年家胡同。
风清虽见了她什么都没说,但他素来机灵,还能猜不出来他们俩眼下是何关系么。
风清知晓了此事,那月朗和青儿姑娘定然也全都知道了。
那日她问他哪一日启程,他笑着跟她说,她有这心思足矣,不用特意前来送他,最后被她缠不过,他无奈之下只得松口,说他今日领兵离京。
思绪飘远之时,青儿姑娘忽而沉声道:“云姑娘还是别去的好。”
云初脚下一顿,扭头看向她:“为何?”
青儿姑娘微微别开眼,似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支吾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出了实情:“公子他……他昨日便已离开了京城。”
云初倏得睁大双眼:“昨日?他跟我说今日是他的出发之日!”
难怪那日她怎么追问他,他都不愿跟她说。
青儿姑娘挠了挠头皮:“云姑娘,公子也不是要瞒着您,他只是不想跟您辞别。他说他若是见了您,只怕他就舍不得离开京城,不愿再去北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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