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中,秦王政方才回来,坐下还未处理多少政务,忽又听见殿外隐约传来喧哗声。
他眉头一皱,正要询问,就见侍者匆匆入内禀报
“王上,长公子来了,正跪
秦王政一怒之下摔了手里的竹简
“他不要命了寡人才叫他老老实实
侍者死死埋着脑袋,一声不敢吭。
秦王政越想越气,霍地站起身来,口不择言地丢下了一句
“让他跪着寡人倒要看看他能跪多久”
殿内越
然而,嘴上说得这么斩钉截铁,也掩盖不了秦王说完之后就没忍住朝外走的步伐。
毕竟还是亲父子,嘴上再怎么不饶人,其实还是心疼儿子的。
秦王政冷着脸走出内殿,看着只身着单衣的儿子,心里更气了。
但还不等他
“父亲”
秦王政非常不悦,又来这招,以为他会再次心软吗
于是秦王政故作冷冰冰地问道
“何事”
给出了回应,而非视若无睹、转身离开,这说明父亲没有真的生气。
“扶苏之前做错了,所以来向父亲请罪。”
秦王政心里有点高兴儿子难得的服软,不过嘴上还是生硬地挑刺
“拖着病体来请罪,你是当真知道错了,还是想逼迫寡人不得不原谅你”
此话一出,就见儿子脸上露出了委屈的神情,只差把“父亲怎能如此想我”几个大字写
秦王政自知说错了话,心下懊恼不已。他的长子从不是会玩这些手段的性子,是他口不择言了。
但是让当爹的拉下脸来道歉,以他别扭的性子实
所以他只是故作落寞地问道
“父亲当真如此生气,再也不肯原谅扶苏了吗”
秦王政那倒也不至于。
扶苏每年都要气他几回,他这个当爹的总不好和儿子计较。多年下来,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秦王政不太理解,儿子怎么突然就开始认错了以往无论自己如何罚他,他可都是死也不肯改口的。
心里的疑惑刚刚生起,就见儿子虚弱到有些跪不住了。身子晃了晃,直直地朝自己这边倒了过来。
秦王政一惊,连忙单膝跪地扶住儿子,没叫人落到冷冰冰的石砖上。
扶苏靠
“儿子一直以为自己做得是对的事情,无愧于心。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人都说我做错了,就连老师也不愿再与我来往。”
原主
傻呼呼的原主当然不会猜到背后有亲爹的手笔,所以扶苏顺理成章地编造出了一番心理活动,说自己是被老师不肯搭理自己的事情给刺激到了。
秦王政听着心情微妙。
一边觉得有点心虚,一边又觉得能借着这个误会让儿子醒悟也挺不错的。
当爹可真是太难了。
“从前老师一直教导我要仁爱,要爱惜人才。儿子想那韩非有大才,随意处置了实
“可是当我开口之后,却看见老师也和旁人一般满脸不赞同。明明我做的事情都是老师教导的,为何老师却认为我错了”
扶苏似是难过地揪紧了父亲的衣领,无意识地将这昂贵的秦王常服给弄皱了。
他像个头一次
秦王政听着这些心里剖析,只觉得心疼,一腔的隐怒终究还是散为了一声叹息。
扶苏少不更事,待人又一向热忱纯粹,自然理不清其中那些弯弯绕绕。
他才十六岁,什么都没经历过。他不像历代先王那样,多有
这不是扶苏的错,扶苏天性善良容易相信别人,这该是扶苏的优点才对。
秦王政将儿子抱了起来,轻轻放
“别想了,你先休息一下,等你休息好了,父王再同你慢慢分析。”
是时候该教导儿子一些权谋手段了,不能因为朝政繁忙就忽略了对儿子的教导。
给扶苏拉上被子之后,秦王走出了内殿。他低声吩咐侍从,从今日起长公子就住
侍从被这风云变幻的局势弄得措手不及,前一刻还以为公子要彻底惹怒王上,怎么后一刻父子俩又重归于好了
一群人摸不着头脑地下去准备了。
长公子成婚前都是住
章台宫其实是用以政治活动的宫殿,而非寝宫。可谁让他们有个过于勤勉的王上,愣是
可无论王上是不是把章台宫当寝宫用,长公子一住进来,就必然会让所有朝臣多想。
王上是不是有立太子的意思否则哪有普通公子住进章台宫的道理
这就和皇帝自己住
秦王政走后,扶苏重新睁开眼睛。
他根本就不困,来之前才睡了一觉。哪怕中途被气醒,也睡得差不多了。
住进章台宫是扶苏设想中最佳的结局,既可以近水楼台和父亲培养感情,又能最快速度向群臣传达他们父子重归于好的消息。
如今已经达成目标,他得再思考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天的朝会,得罪的可不止一个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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