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实在生着他的气,她送他,不想叫他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回头了呢?
湛君抠着门框,咬着唇狠狠跺了下脚。
湛君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她将记忆中有关元衍的一切全都回想了一遍。
“这个人虽然待我算好,可他好爱吓我,有时候蛮横又不讲理,平白无故生气,生气了就会对我说难听的话,抢过别人的东西,还会动手打人,哪里算个好人?”
“我想他做什么?”
夜里风雨大作,风和雨夹杂着砸在窗上。
湛君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
她大口喘着气,为自己梦中情景感到难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见他,且还是那一日林间,他抱着她,拉她的衣裳,这尚不会使湛君觉得难堪,不过是发生过的事再出现在梦里,真正叫她觉得难堪的是她那日明明是恐惧的愤怒的,梦里的她为什么不是?
湛君不能接受。
那样冒犯的事,她为什么会顺从的由他施为?她甚至看到了一些实际上并未发生的。
她躺在凌乱的衣衫上,身躯赤/裸,他模糊的面容离她那么近……
湛君害怕得哭了起来。
第二日晨间,圆真为湛君送来了洗漱的水同饭食,甚至因为下雨,她甚至为她带了件厚些的衣裳。
湛君倚在桌上,失魂落魄。
圆真为她整理床铺,同她讲话:“衣裙皆是元檀信送来的……”
湛君正抠袖口的水纹,听到“元檀信”三个字,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圆真仍在讲,“我每日会送一件新衣来,旧衣我会收去着人清洗,旧衣您倘若不喜欢,同我说一声,日后便不会再送来。”
圆真理好床铺,要与湛君告别,怀抱旧衣却寻不见湛君身影。
“方才不是还在?哪里去了。”
湛君一路狂奔往真慈堂。她不认识旁的人,有什么话只能对识清讲。
识清每日要起很早洒扫,湛君到时,真慈堂大门洞开。
识清在正房檐下,她抱着把扫帚,双目直愣愣望向远处。
湛君冲上前去,拉住识清的手,气喘不定对识清讲:“识清,我遇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识清愣愣的没有反应,湛君察觉到不对,去看识清神色,吓了一跳,“识清,你怎么了?”识清没有反应,湛君一边唤她一边猛晃她胳膊。
“啊?”识清终于回了魂。
湛君皱着眉头,“你怎么了?要吓死我了。”
识清咧开嘴哭了起来,“你只是要吓死了,我是真的要死了……”
湛君听不懂,识清手指向身后屋里,嘴中呢喃:“怎么会这样呢?”
湛君进了屋,识清每日都会将屋子打扫得一尘不染,根本无从想象这里近二十年无人居住,纱帐徐徐飘拂,香炉里燃着香,茶碗搁在桌沿,棋子还散落在棋盘上未收。
十几年前住在这里的人已经死去多年了。
隔着十数年的时光,湛君注视着她。
她袅袅娉娉立在花丛中,手持团扇,腕上的玉镯滑落至手臂,柔枝嫩叶,婉风流转。
她定然是个美人,哪怕雨水洇湿了她的脸,叫她的面目难以辨认。
识清走进来,僵硬的像个提线傀儡。
“我还是要死了。”
她蹲在地上,捂住脸嚎啕大哭。
“我明明那么努力地在活着……”
早几年时候,识清那时候还不叫识清,她姓云,有个名字叫阿莺,父母双全,上头有个哥哥,下头还有个弟弟,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子,父母兄长最喜欢她。后来她家里遭了难,先是洪水又是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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