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中而在河阳王府,杨圻便领了负荆的王仰前往河阳王府请罪。孟恺可以罢朝,却不能不见杨圻。杨圻功高,君臣之间也要顾忌些。
杨圻先于御前讲明情状,接着王仰一番痛哭,先请罪后陈情,三十年报国,愿以等身功勋换独子一条性命,句句肺腑之言,声泪俱下,令人动容。
孟恺也是此时才知犯了事的乃是王仰之子,中尉禀报之时哪敢不同他讲清,只他那时一颗心炽如火炭,自是听不进去,就是听清了也不会管,一律处死,如今他清醒了,只要他还没昏聩到一定地步,便知道王韬杀不得,召人询问,得知人尚活着在南狱,也就半推半就应下,也不至将王仰发落白身,不过拿他去岁之功来抵,本欲晋他为北乡侯,此事之后自是不提。
如此处置倒也算圆满,偏王韬死了,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是他死了。
王仰入京乃是以功臣之身受赏,现下莫说是北乡侯,便是北乡郡公又能如何?他已是半百之身,再生不出儿子来了,传继之人已死,再多的富贵又有什么意思?王韬再不成器也是他亲子,如何能不痛心?况上还有老母,又该怎么交代?
王仰急火攻心,昏死当场。
好端端的,人为什么就死了?非正命而死,到底又是谁绝他王氏之嗣?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自当戮血而还,只是仇者系谁?
全无头绪。
杨琢目眦欲裂,“定是太子所为,除却他,谁敢与我们作对!成策盛壮之年,在南狱里又没有受刑,怎会糊里糊涂死掉?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暗害!”杨琢看向杨圻,“父亲,你还要容忍他吗?他今日能害死成策,来日也能将手伸到我身上,父亲!”杨圻眉目深锁,却不言语。
李雍道:“未必是太子所为,这根本是没有好处的事情,太子谨慎,断不会如此。”引得杨琢怒目相向。
杨圻仍是不置一词,杨宝珠目光在杨圻杨琢两人身上来回,忽地道:“父亲,我有话说。”一时间,在场其余三人尽看向她。
杨宝珠向来是有话只说,如今说了这样一句,说不出来的郑重。
见三人都看过了,杨宝珠道:“父亲,有些话我早想说了,借王叔这事,我也尽吐胸怀。我是觉着,这件事里,最重要的不是成策阿兄如何死了,为谁所害,而是有人敢对我们下手,这是不能忍受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忍受这些?明明不必的。”
此话大有文章,连杨圻都不免面色大变。
杨琢早有此想,愈发起了兴,振奋着看向杨圻,“父亲瞧,连宝珠亦是做此想!天下都是担在父亲身上,我们为什么忍受这些!”
“住口!”杨圻怒斥,“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杨琢只怕他父亲,杨圻动了怒,他是再不敢言语了,杨宝珠却不怕。
“我如何不知道?父亲又如何不知道呢?纵我不在朝堂,也知父亲与太子是死局,难道父亲便坐以待毙吗?陛下如今模样,还能再活几年?元氏如今便态度暧昧,将来谁知如何?元家日后难道是交到他家大郎手上吗!若太子即位,再叫他与我们站到一处是再无可能的,西原十万兵马,父亲难道能保证万无一失?父亲便不为我和阿兄考虑吗?我和阿兄的退路又在哪里?父亲无非是怕史笔如刀,可史书又是谁写的呢?是非曲直不过是成王败寇,父亲退让了,史书上便会写你是报国忠贞之人了么?父亲,不要自欺欺人了!天底下的事,史书还没写遍吗?就算做了逆臣,就算写史的人是杀不完的,好名声又算得了什么?我只要我这一生快活无忧!”
“父亲难道就想不——”
杨宝珠尖叫一声摔倒在地,带翻一众几案碗碟,李雍下意识要过去,杨圻沉声道:“我看谁敢。”李雍再不敢动。
杨宝珠生平第一次挨打,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父亲。
杨圻吩咐道:“不许她走动!”说完要走。
杨宝珠神色已转为嘲弄,“父亲,这一巴掌我记着,想叫我原谅可不能够了。”杨圻停也不停。
杨圻使了力气,杨宝珠半边脸已不能看,取了冰敷着,仍是一副怒容,李雍看着心疼不已,亲自侍奉她汤药,只是杨宝珠盛怒之下,并不领他的情,李雍讪讪着找话与她说。
李雍十六,与杨宝珠同岁,却比她小些,素日里喊她姊姊。因李雍他的身世,杨圻视他如亲子,疼爱更甚杨琢,自小带在身边养,事事过问,李雍自是对杨圻有无限孺慕,对一双兄姐也是敬重亲近,只不过杨琢向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杨宝珠却是一直和颜悦色,还常为他与杨琢争吵,在李雍心中又是不同。李雍自幼与杨宝珠一桌吃饭,一道读书玩耍,本就是他最亲密的人,李雍长成个了男子,渐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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