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姊姊怎么那么瘦,阿斗把碗里一半的肉肉分给你,你必须要长得高高的!”
“姊姊,阿斗晚上好怕一人睡,姊姊给我讲故事好不好呀?就讲一点点!”
“姊姊,这是阿斗给你买的胭脂,别家姊姊有的东西,阿斗的姊姊也必须有!”
……
追忆如巨幅画卷一般,匆匆划过阿蝉的眼帘,心脏被紧紧攫住,庶几让她窒息,视线模糊之中,阿斗早已成为了过眼云烟,她欲要去捉,却是捉不住。眼前,只剩下了沈韫那一张脸。
阿蝉万念俱灰,不再听进任何人的话,将手中的菜刀,找准沈靖的身上要害处,铆足了劲,这一回不带任何犹豫地,沉沉地扎了下去!
随着利刃扎入身体而发出了一记闷响,偌大的牢狱寂静了,时间就此停冻住,气氛针落可闻。
景桃的瞳孔渐而缩成一点,牙关紧扣,撑在双膝两侧的手如脱了力般,悉身痉挛、沉重,烫热的眼眶控制不住要喷薄热液。
林甫也显著地惊怔住,阿蝉竟然对林甫刺下了第二刀。
其他一众衙差和狱卒亦是怔忪,眼前的场景委实是前所未有,那小姑娘简直不要命了的似的,当第二刀落下,她依旧继续了第三刀,只不过这一刀,她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半刻钟以后,牢狱之外的甬道处,南院的枣树之下,顾淮晏锦衣轻裘,长身而立在阴凉之地,随扈禹辰向他禀告完刚刚牢狱里所发生的事情,且道:
“那几位送徐蝉入狱的杂役已经当场缉捕起来,唯一遗憾地便是,徐蝉姑娘在杀死沈韫以后,也随之拿刀割颈。”
晚风拂扫着男人的墨发,他眼中往日的散漫此刻一览无踪,冠玉般清隽地面容隐没在黑影内,音色亦是淡漠:“小仵作什么反应?”
禹辰思忖了一番,审慎地说道:“景姑娘在徐蝉割颈陷入晕厥以后,趋步上前把徐蝉抱起,且一面拿着纱布擦拭徐蝉身上的血渍,一面拭脉,说徐蝉尚有一息尚存,便与林仵作一同送徐蝉去附近的医馆救治,老徐一家二口子也与之前往。”
“至于剩下的烂摊子,悉数皆有赵知县亲自收拾打理。徐蝉伤了人,纵使被救治医好了一条命,也自是难逃法网。”
闻罢,顾淮晏眯了眯眼,眼下他并不关心这一桩突发案情,相较于一波三折的案桩,他倒是更留意景桃这个小仵作。
从她当初的那一手精湛的验骨技法,便已让他瞩目于斯。她不出半日,便能寻觅出受害者身份,再至心持严谨缜密的破案思路,以及能制造出种种奇特古怪的探案道具。
景桃总能予他情理之外、意料之外的东西,加之她一行一止所绽露出的冷静、理智、客观之气度,绝非刚入午门的验尸仵作所能拥有,前提是,她仅有十六岁。
少女的修养、气度皆是不俗,谈吐、心性和智力亦是不凡,看着便不像是出身于寻常平民之家。
此前,顾淮晏只晓得景桃乃是名仵作景知远的徒弟,据闻是被景知远从某个村落捡回来的。他此前从未听闻过小仵作的勘骨之术,但今次此番见识到,委实让人惊艳,若是能为己所用,此后办案也定是锦上添花、如虎添翼。
两刻钟前,他踱入南院书房,便见桌案之上码放着三封新到的公文案牍,其中一封,便自豫州而来,他当先拿起豫州的公文拆开翻阅,仅看了少许,眉心便是蹙起,神色一片凝沉。
稍稍一忖度,顾淮晏对禹辰吩咐道:“嘱咐小仵作,让她明日辰时来此一趟。”
景桃和老徐两口子在附近医馆内守了徐蝉一夜,彻夜未归县衙,而林甫自是被赵匡极力挽留下来,苦逼地接了景桃的活儿,帮忙撰写长篇巨幅的验状,写到手指直直抽筋,一直挑灯执笔写到翌日破晓时分。
晨光熹微,当第一抹光洒在了县衙大门地匾额之上,景桃也适时披着一身夜露水汽回了衙门。
这一会儿,赵匡的卒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刚刚准备歇下,而侧厅内的林甫正叼笔儿犯着瞌睡,此刻两人皆是闻着人声动响,便遽地起身朝外走去,一见来人便是景桃,两人急急上前,林甫端了杯提前泡好的热茶给她,口中欲要问些什么事,却碍于景桃略显苍白的憔悴脸色,而未敢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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