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阁从来没有一个姑娘,如此有底气,敢来赎自己的身。
红绡是第一个。
红绡敛眸问:“够了么?”
鸨母摇了摇头,啐了一口,竹签指了指红绡身上的织金缎裙。
红绡了然。
她将身上的各类饰物,全都拆卸得一干二净,继而将身上那大红的衣绡,和缎花绣鞋给脱了下来,她里端只穿着极薄的心衣,但她丝毫不觉得臊,反而觉得解脱,不过,却听那鸨母冷笑了一声: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两种身份,你都占了,你以为你能改变的了什么?你出了天仙阁,还是那个窑姐儿,你的恩公会看得上你?”
红绡丝毫不恼,她把自己清算得明明白白,旁人激她,就跟隔靴搔痒似的。
红绡先是纳了福,拜了别,温声道:“感谢天仙阁栽培我的这些日子。”
她做得又狠又绝,将“红绡”这个名儿,也一并归还给了天仙阁。
从今往后,她不叫红绡了,她叫尤氏,这才是她真正的归宿。
红绡光着双足,姿妍丽质,潇洒落拓地独自回到了她的娘家,她为自己筹谋好了,女人不只有卖身这一条出路,她要把自己的过往清洗得干干净净,唯有这般,才能配得上她的恩公。
接下来的一年里,尤氏做过诸多的营生,在四大坊里卖过脆豆腐,给有钱的员外人家做些针线活,最后唯一定下来的营生是卖花。
红绡对于择花摆花的认知,皆是来源于天仙阁这八年以来的熏陶磨养,虽然一路荒腔走板了前半生,但所学的其他技艺,到底还是派上了用场。
红绡摆花的手极巧,生种出来的花儿,俱是又美又艳,那些爱养花儿的夫人们,都喜欢尤氏养的花,其中,尤以她养得牡丹、水仙、天葵,最为喜人。
尤氏知晓,京兆府离桫椤坊近些,遂此,她常常拎着花篮子,往桫椤坊跑得频繁,每回,有意无意都会路过那庄严的朱红府门,佯作无事地睇上一眼,偷偷地瞄上几番,能不能见到景大人。
但天公并不作美,尤氏不曾遇过那一位衣袂翩翩的少年郎,只不过,因跑得勤,那府门的两位司阍,还有当初负责做案录的衙差,倒是眼熟了她,他们收了尤氏不少亲手做的茶品甜点,尤氏称要报恩,遂是逢路过,必是要笼络人心。
时而久之,京兆府午门都晓得有这般一位美娇娘的存在,争相会给她通风报信。
例如,景大人今日又在哪个州府办差啦,遇着什么案桩,要剖验什么尸体云云。
尤氏兴致勃勃地听着,在外人眼里枯燥乏味的事,她如听仙乐一般享受,她对他本是一无所知的,但听着这些琐碎之事,似乎就能离他离得近些。
这不,很快机会就来了,办案的衙差对她说,秋蔓坊出了一桩命案,凶犯就潜伏于斯,景大人今晨刚回京,马上率午门和官差前去验尸,一并缉拿凶犯。
尤氏心率如悬鼓一般,怦然直跳,这是一个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瞬即拎上了提前备好的花儿,欣然赴往秋蔓坊。
果真,尤氏甫一入坊,就被那贼秃盯上了,她被贼人所胁迫,与官府等人相对峙。
贼秃的刀抵在尤氏的脖颈上,但尤氏毫无惧意,她看到了景知远和一众腰佩绣刀的劲衣使,才过了整整一年,那个翩翩少年郎,已经出落得如杨松寒柏一般,峻挺英姿。
太久未见,尤氏胸中生尘,眸含泪意,可景知远以为她是惧怕而泣,与那贼秃周旋几遭,三下五除二,将尤氏救了过来。
心心念念的人儿,再度相逢,尤氏却发现,景大人待她依旧疏然淡冷,她的护花英雄好像……早已不认得她了。
可尤氏并未心灰意冷,下定了决心。
她将那一盆花送了过去。
景知远没接,仅作困惑之状。
尤氏手上的花,是一盆蓊郁葱盛的丝萝。
尤氏道:“一年前蒙恩公相救,妾得以捡回一条性命,妾本丝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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