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景致好,往外望去,绿树成荫,湖面上波光粼粼。陈奶奶站在阴影里,阳光好像怎么也照不到她的身上。
“阿繁,你肯定恨过他,也恨过我吧?”
陈西繁顿了顿,没说话。
“你爷爷去的早,他一走,我这个做长辈的,威严就少了。你爸爸没了忌惮,才做出许多混账事来。”
陈奶奶自小被宠的像公主,即便婚后,也没操心过家里的事,所以陈奎松和郑蓉的事,她虽然埋怨内疚,但还是念着是自己儿子,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不了决断。
陈西繁神色更淡,“不关您的事。”
“恶人自有天收,大概就是这个理儿吧。”陈奶奶叹气,白发被风吹动,“前不久,我和他谈了一次,他已经立了遗嘱,死后所有财产你来继承,没有那女的什么事。”
陈西繁摇头:“我不要他的东西。”
“那本来就是你的!”陈奶奶肃色道,“我知道,你年轻有为,在喜欢的领域已经做出了一番成就,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待会去把相关文件签了。”
“郑蓉呢?怎么没看见她?”
陈奶奶顿了顿,才道:“她在看守所。”
郑蓉和陈奎松不存在婚姻关系,陈奎松立遗嘱后,郑蓉见自己一分钱拿不到,自然不肯罢休。
这些年,郑蓉以及她的家人,都没正经工作,全靠陈家每个月三百万的生活费养着。
一旦陈奎松死亡,失去这颗大树,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郑蓉有心修改遗嘱,可惜没成,后来,她和家人便注册了个公司,让身边的人投钱一起发财。
因为陈奎松的关系,大家刚开始都深信不疑,直到投入的钱越来越多,才察觉不对劲报警。
此次涉案金额高达十位数,郑蓉后续很可能以非法集资诈骗的罪名入狱,因为这事,陈奎松最近也在接受调查。
陈西繁表情分外平静,“我知道了。”
知道这些事,很难说心里是什么滋味。
痛快吗?好像没有。
陈西繁神色冷漠,像事不关己的局外人。
这时,助理说陈总回来了。
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父子两无声对视,仅仅一眼,陈西繁沉默转身,下楼离去。
他有热爱的事业,有相伴一生的爱人,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恨一个不相干的人。
医院外,阳光明朗。
电话响了,陈西繁接起,听筒里传来漆夏的声音:“陈西繁,你今天来接我下班吗?”
陈西繁笑了,眉目温柔,说:“等我。”
*
2022年九月,秋高气爽,新学期,附中一片生气勃勃。
今年学校聘用了几个新老师,都是刚出校门的研究生,附中有老带新机制,原本胡忠海已经退休了,但他闲不住,便主动接下新老师的培训工作。
下午两点钟,高二高三正常上课,高一在田径场军训,一二一口号喊破天。
胡忠海带着新老师们参观学校,走到田径场的时候,高一新生正在踢正步,老师们在旁边观摩。
天热,太阳底下都站不住人,踢了两圈正步,教官说休息十五分钟,学生自由活动。
这会烈日灼灼,满操场只有盐碱地附近晒不到太阳,解散后,学生一窝蜂往空地上挤。
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凑在一块就没有安静的时候,大伙叽叽喳喳:
“听说这块盐碱地要重新开发了?会建图书馆吗?”
“建个花园比较好,坐在这里吹着风读书,太惬意了。”
……
“我听说,学姐学长们,以前喜欢在这里埋许愿瓶,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早没了。”
喧闹中,忽然一声惊叫:“哎哟——”
闻声,众人纷纷侧目。原来是一个男生太无聊,用树枝在地上刨坑,大家聚拢,就看见地上有个深坑,最重要的是,一只圆筒形状的许愿瓶,静静躺在里面。
同学们一下来了兴致,“拿出来看看。”
很快,许愿瓶被拿出来。
这是一只玻璃质地的许愿瓶,因为埋藏的年月太久,瓶身沾满了泥土。一个学生用帕子擦干净,迎着阳光看了看,大叫:“里面好像有一封信。”
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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