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轻柔至极,仿佛她是琉璃做的娃娃,稍一用力,便会破碎。
连带着声音,也压抑着些许颤意:“无碍?”
经历过一世家破人亡,这点小挫折于慕云月而言,还算不得什么。
倘若他不在自己身旁,抑或是没有给她如此温柔的避风港,慕云月大约也就这样囫囵挺过来了。
毕竟前世那么难,她都一个人挺过来了。
重生之后,她心头又加多了一副铠甲,可谓刀枪不入,更没理由为这么点小事就哭哭啼啼。
但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被人无条件地偏爱庇护?如果可以不坚强,谁又想要强装淡定?
没有人知道,适才蒹葭建议她进屋躲着的时候,她差一点就点头了。
可就是因为她明白,如今父母兄长都不在身边,她若是不站出来为自己主持公道,世上就不会有人过来帮她。
她才不得不将那只伸出去推门的手,给强行压了回来。
那镇定自若的外表底下,是她指甲掐进掌心,印出的一道又一道深痕,到现在还疼。
可如今,他来了。
什么也不问,什么也说,就给了她全部的信赖和依仗。一声关切的询问,一点藏也藏不住的温柔,便叫她鼻尖发酸。
两辈子头一回,慕云月生出一种想要躲懒的心思,瓮声瓮气地“嗯”了声,便抬手回抱住他,放任自己窝在他怀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干,像冬日里窝在檐上睡懒觉的猫儿。
难得见她这般孩子气,卫长庚忍不住想笑,本就快要化作水的心,变得更加柔软得不像话。
抬手轻轻抚了抚她脑袋,道:“莫怕,我在。”
便给了她全部的支撑。
那厢娄知许还在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呜咽,声音痛不欲生。
卫长庚那一脚看似踹得随便,实则是瞄准地方,下足了狠劲。
娄知许直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仰头瞧见面前这一幕,他愣了愣。
印象中,她只有给他依靠的时候,从未向他索要过什么。
以至于他以为,她是个金刚不坏之躯,不会难过,也不会受委屈。而自己也从不屑给她任何依靠。
可眼下,亲眼看着她小鸟一般依偎在另一个人怀中,娄知许清楚地听见,有什么东西在他左边胸膛碎裂,爆发出一种比腹痛更加难捱千万倍的痛苦,四肢百骸都要被碾碎。
“放……开她……放开她……”
娄知许睁着一双猩红充血的眼,艰难地伸出手。
自今年开春起,他身上大病小灾就没断过,手上刚伤完,还没痊愈,就有被马车撞了个遍体鳞伤。再强健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几个月下来,他人活脱脱瘦了两圈。
所有伤病都堆积在他脸上,加之生活和仕途上的双重重压,原本也算京中数一数二清俊的相貌,如今却跟个病痨鬼别无二致。
走在街上,别说给他扔花了,没直接给他一桃木剑,就已经算客气了。
而卫长庚却是纤尘不染。
他一身天青色燕居服沐浴在阳光下,仿佛魏晋风雅画中走出的谪仙。侧眸睥睨他的模样,像在看一个已经落水死了的狗。
娄知许由不得咬紧牙,将喉中一抹腥甜生生咽下。
也不知这口血痰里头,是不是灌了烈酒,面对这个全北颐最尊贵的人,他竟莫名生出一股胆气,两手撑着地,跌跌撞撞站起身,讥笑道:
“陛下可要三思啊,我与阿芜早就已经定下婚约。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您贵为天子,难道当真要做这不仁不义的小人吗?!”
“放肆!”天枢一脚踹在他膝窝,呵道,“跪下!”
可这一刻的娄知许,也不知从哪来的倔劲,宁可被踹得东摇西晃,也不愿下跪。
一双充血的眼死死盯着面前两人,竟也有一种令人胆寒的窒息感。
慕云月微微皱起眉,“我何曾与你定下过婚约?”
娄知许看向她,目光柔软了一瞬,含笑低头,从怀中摸出一张叠好的纸。
“阿芜应当还不知道吧?你去金陵的那段日子,你父亲曾私下找过我,说要同我商议亲事,还将一封他已经签好名字的婚书递给我,让我好好考虑考虑。想好了,在上头签字就行。”
“彼时我耳聋眼瞎,不识阿芜
正经影视大全尽在:Chinalumeng.net 鲁萌影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