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常喜一眼。
“老奴不、不敢!”常喜被太子这一眼的戾气弄得惶恐不安,差点又膝盖一软跪下了。
就如同他先前所说,出了这样大的纰漏,太子的怒已经抑不住要拿人开刀了。
李景淮又对着身后稀稀拉拉跟在他身后面的宫人,冷斥道:“都退下!”
他还身穿着大礼的冕服,厚重的衣裳压在肩头,好像扛着一座大山,让他喘不上气。
而晃在眼前的珠帘让人影都变成了重影,让人心烦意乱。
宫人们谁也不敢出声,很快就犹如一窝蜂四散而去。
通往三重殿的大道是笔直往前,一览无余。
两旁的石灯亮着暖黄的光,被秋风一吹就齐齐摇曳舞动。
一道绯色的身影缓缓从一旁乔木后走出来,几片枯黄的叶片飞旋飘下,在她衣服上一沾而离,落在脚边。
李景淮静静驻足,隔着珠帘遥遥看见那道丰神绰约的身影慢慢走近。
沈离枝迎着他缓步走来,在他身前五步之外就停下了。
“奴婢自来请罪。”
李景淮这一路从皇宫挟怒而归,早在进入东宫之时就让宫人们望风而逃。
别人躲还来不及。
偏偏她还敢站出来,拦在他必经之路请罪。
李景淮笑了,唇角微微勾起,仿佛冷呵的声音就要溢出来。
可他没有,只是一咬牙:“你怎么敢。”
“是殿下给的。”沈离枝低声回他,“殿下说可允一事,奴婢别无他求。”
“你别无他求?”李景淮笑容敛去,他重复了一遍,目光凝在那张让他无比难受的笑脸上。
“既是理直气壮,又何来请罪?”
沈离枝也淡去了笑容,只扬起水眸,“于理奴婢并无过错,于情奴婢有辜负上意,故而来请罪。”
李景淮眯着凤眼,感觉牙关一紧。
情?
她哪有半分情在他身上?
沈离枝看不清太子的神色,目光在那晃动的珠帘上找寻线索。
“殿下也毋需觉得亏欠了奴婢,奴婢即便不进后宫,却也还是殿下的人,辅佐殿下一事,奴婢永记在心。”
“孤不缺你一个辅佐。”李景淮眼神冷,嗓音冷。
但是唯独最冷的心是无法让人感受到。
他觉得寒冬腊月也不曾有今日这般让人寒彻心扉。
沈离枝弯了一下眼,温柔道:“那奴婢就再无理由留在殿下身边了?”
李景淮又不做声了。
仿佛还在思量她这话的轻重和含义。
她是不是又想着法子要走了?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吗?”
沈离枝行礼道:“有,奴婢祝太子殿下生辰吉乐。”
李景淮的嗓音在她头顶慢慢响起,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快、乐。”
沈离枝抬头一愣,目光穿不投那珠帘玉串,就看不清他的神容面色。
他又飞快地说了一句,极低的嗓音,像是咬牙切齿,又好像无可奈何。
“沈离枝,你让孤很不快乐。”
他再不会快乐了。
第94章 梦里 “梦里,你答应了我。”
朝云叆逮, 行露未晞。
清晨凝结的水汽滚成珠,从屋檐上坠落,打在窗下蕉叶上, 像是雨打残叶。
沈离枝一夜浅眠, 早早醒转,躺在床上也觉得怎么趴卧都不舒服。
这张床好像睡不踏实。
醒得太早,天还未全亮, 只有茫茫白光隐在天边, 就像是被水沾湿的一角,缓慢在向四周扩散。
她披衣起身, 推门而出。
初秋的寒从她的衣袖里钻了进来, 贴着她的手腕,像是锋利的刀片激起一阵寒颤。
她拢起双手, 在院子里随意走,瞥见一旁抵住木门的瓷缸,里面几片伸出的枯黄荷叶已经蜷起,像是迟暮的老人佝偻着腰背, 在秋风里瑟然发抖。
黑脸金鱼在水面下悠哉摆尾,它还没感受到秋天的寒。
沈离枝将手肘搁在水缸上,把脸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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