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名唤公仲妩, 是宜阳君公仲廉的三女儿,亦是李恪昭的表妹。
毕竟李恪昭是君王公子,小时长居遂锦, 后又往蔡国为质数年;而公仲妩从前并未离开过宜阳府,今次还是沾着弟弟公仲茂的光,才有机会过到距宜阳不足百里的屏城来走走。
因此李恪昭与她虽是表亲, 但今日才头回相见, 生疏得与路人没两样。
被撞见自己缠着妻子腻腻歪歪,李恪昭并非不尴尬的。但他素来遇事端得住, 冷脸一绷便似无事
“寻公仲茂”他面无表情地
公仲妩垂下红脸使劲点点头。
李恪昭道“天枢将他送回客院了。”
公仲妩得了弟弟去向, 心下踏实许多, 虽面红耳赤, 却依然有规有矩地福礼告辞。只是从始至终眼睛一直瞧着地, 不敢看人。
待她离去, 李恪昭才没好气地撇撇嘴, 转身牵了岁行云就走。
岁行云目光斜斜睇着他“你脸红了。”
“既给你了, 这便是你的脸。”李恪昭轻瞪她。
两人双双憋着笑,有一句没一句地抬着杠, 便回到了主院。
让主院侍女帮忙备了沐浴用的热水后, 岁行云便自行回寝房取换洗衣衫。
进房时李恪昭已换了素雅月白袍,负手立
小圆桌上放着个细长的雕花楠木匣。
岁行云上前, 好奇地将匣子打开。是一柄五尺长刀。
端看那威仪华美的刀鞘,就能窥知其工细作的程度绝非寻常。
当世身份贵重者多佩双刃长剑。
武经言其“横竖可伤人,击刺能透甲, 生而为杀”;又因其
如此相较而言,长刀
那年
她可太知这玩意儿的好处了兼备刀、枪之长,既可单打独斗又利于混战横扫;不似长剑那般易折断,便于凶悍劈杀,对上骑兵也不怵。
“这是特地给我的”
“嗯。无咎
分明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
岁行云笑得见牙不见眼,将长刀从匣中取出,拔刀出鞘端详起各处细节,又试了试手感,欢喜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她笑吟吟觑向李恪昭“你究竟是个什么七窍玲珑心”
当世长刀对岁行云来说有一处不大讲究刀柄与刀刃的比例没个准数,几乎都是由匠人们随心来。
但她是个不愿给人添麻烦的性子,虽普通长刀用着稍稍不顺手,但影响不大,她便也从未想过特意打一柄,更未对谁提过这小小不便。
手中这柄长刀做工极其良,修长似苗,霜华凛凛。
但它最珍贵之处
她又问“我不记得曾对谁提过。你怎知这般形制是我最顺手的”
李恪昭眼神斜斜向上瞟,要笑不笑的哼哼两声“这有何难”
若目光总是追逐着一个人,将人放
岁行云怔忪望了他片刻,忽地绽开如花笑靥“李小六啊李小六,你是当真心爱极了我吧”
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啊她乐不可支笑出了声。
五月里追问岁行云来路的那个夜晚,他
此刻岁行云这般直白,让他陡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点脸。心爱是心爱,却并没有心爱极了这回事,”李恪昭耳廓微红,面无表情推着她的肩往柜子那头走,“取你的衣衫,沐你的浴去。”
翌日丑时,李恪昭如常醒来,轻轻掀被欲起身,却又一如既往地惊醒了岁行云。
她昨日完成了对团山屯军的初次稽核,算是暂忙完这阵,可
“你这就要去府衙了”她嗓音慵懒绵软,糖砂磨过似的。
“真难得,竟没
岁行云迷迷瞪瞪拥被坐起来,靠
她忙了将近三个月,前些日子又宿
“你接着睡,”李恪昭唇角轻扬,“对了,公仲茂姐弟俩随无咎过来,会
他从床前架上取过衣衫,口中又道“若那小子惹人厌,你打他一顿就老实了。”
岁行云没好气地轻嗤一声,眯着困倦的眼直
“打死算我的。”李恪昭一边着衫,语带怂恿地给她壮胆撑腰,仿佛当真很想看公仲茂被打成萝卜糕。
“没见过你这样的表兄”岁行云想了想,又笑道,“你不喜欢小娃娃”
李恪昭回眸“又不是我生的,凭什么喜欢他”
“那也要你生得出啊,”岁行云以指压住眼角笑泪,“他怎么得罪你了”
“他碰了我给你的长刀,见血了。”李恪昭有些恼。
新刀见血,对象并非祭祀活物,也不是敌人,而是自家人。
岁行云愣了片刻,轻笑道“百事不忌,大吉大利。他伤得不重吧”
昨日光看到那小孩儿哭,倒没留心他是否受伤。不过看起来活跳跳的,想来不会太严重。
李恪昭道“就几根手指划破一点,最多日就好。”
岁行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见飘着小雨,便不打算出门了。
懒搭搭吃过早饭后,她想了想,还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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