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尹开了头, 之后短短半月内,有近五十封类似奏章陆续呈至李恪昭面前。
后宫历来是朝堂博弈的关键之一,其中既牵扯到君权与臣权之间的制衡, 也暗含臣权与臣权的较量。
此类制衡与较量有利有弊,参与者们也各怀盘算,其间有公心也有私心, 很难一概而论。
对某些怀揣小心思的贵胄重臣来说, 若能将自家姑娘送上君王榻,便算与君王有了姻亲之盟;倘使再有了王嗣, 家族利益便多了一份长久而切实的保障, 维护君权自会更加落力。
而
如此众望所归,况且李恪昭登基才一年多, 算不得坐稳了王座。若对此只知一味强硬, 全凭自身喜恶独断,就可能使忠谏者失望伤怀、使墙头草倒戈, 稍有不慎便会引
面对这棘手局面,身为王后的岁行云聪明地选择了置身事外,对是否立妃之事不置一词,谁也挑不出她错处,自无从
而李恪昭也不急于强行平息众议,
到了六月中旬,李恪昭才就“是否应群臣谏议充实后宫”之事,单独与王叔李晏清、国士叶尹、国相李唯原三人密谈。
这三人于先王重病之际临危受命,
可以说,若无这三位老臣殚竭虑斡旋各方,从先王到新君的权力交接所掀起的血腥风雨,断不会只控制
所谓君子用人论迹不论心,无论他们有无私心,都确确实实做出了利国利民的贡献,因此李恪昭对他们心怀诚意尊重,这才有了今日的密谈。
“于朝堂之外,三位于我皆是尊长。今日无旁人,请畅所欲言,不必拘礼,也不必顾忌。”李恪昭给出了极高的礼遇。
既得君王信任礼遇,三位老臣便也不耍花腔。
王叔李晏清率先直言不讳“君上励图治、勤于国政,不贪色好美,此乃我大缙之福。但君王是否充实后宫,此事牵涉复杂,绝不同于寻常高门大户迎小纳妾,恳请君上三思再慎。”
毕竟李晏清贵为王叔,家中女儿、孙女与李恪昭都是未出三代的堂亲,按俗按律皆不通婚,李恪昭即便允了充实后宫,于他也不会有多大利益。他
自上而下的全面革新,提振国力最终一统天下,这事从李恪昭高祖辈起就已有端倪,后来他的祖父、父亲也承袭此志,一点点
只是前几代缙王对变革的具体路线走向还有所踌躇,许多事还留着余地。
如今李恪昭累李氏三代君王之功,时机已趋成熟,他自己又有备而来,王叔李晏清对他是寄予了无限厚望的,自不能眼看着他耽溺于儿女情长,因小失大。
而国士叶尹则将话说得更加直白“君上曾言,推行新政的最终目的,不止要让缙国不同,更要让这天下不同。此等宏图大志,若无朝野上下一心同欲,实难如愿。君上无外戚助力,少时又远质他乡,
李恪昭神色平静地颔首,又对国相李唯原道“国相有何见解”
“君上明鉴,王叔与国士所言句句
认真聆听了三人的肺腑之言,李恪昭起身整理衣冠,郑重向他们行了晚辈礼。
三人大惊失色,忙不迭伏地还礼,口中告罪。
“等到天下重归一统,大缙王后就再不是异国人。三位尊长若信我,请助我夫妇一臂之力。”李恪昭唇角轻扬,单手负于身后,昂
“将来你们便会知,王后不是寻常王后,孤也绝不会是寻常君王。”
自天命十六年
许多人都以为,他交给岁行云那半枚国玺,不过是一时为情所迷的荒唐之举,借此象征性地表达心中宠爱而已,绝不会让她实质行使半印之权。
“实不相瞒,连我都这么想过。”岁行云把玩着手中半印,闷笑出声。
李恪昭轻嗤一声,斜着睨她“所以呢接下来的事,你管是不管”
若按李恪昭私心,他并不想将岁行云牵扯进来。因为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稍有不慎便会背负千古骂名。
可他又很清楚自家妻子的秉性,她不是乐意被人护
所以他让她自己选。
无论她要与他共同进退,还选择站
“我不担心什么身后骂名,自是要与你并肩而战的,”岁行云以手托腮,侧脸笑望他,“不过,若按咱们方才所说的步骤来,最多五年,举权泰半都将由我实际把持。你就这么信我不怕将来我生出狼子野心”
“当年
这什么丧心病狂的亲爹亏得秃小子还听不懂人话,不然此刻定要从摇篮里跳将起来,疯狂摆动小短腿儿夺门而逃。
“你能如此信我,我实
“若你当真兵变,那就说明心中已无我。既你都不要我了,我还要他作甚”李恪昭重新执笔批奏章,口中嘀咕。
安静凝视他的侧颜半晌后,岁行云抿了抿笑唇,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恪昭回眸“做什么”
“没什么,”岁行云倾身
虽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种温顺小郎君,却总能以古怪的方式甜到她。
猝不及防的李恪昭怔了片刻,倏地扭头垂眸,一本正经继续批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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