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是大户,很重规矩礼节,吃饭睡觉都有一定章程,因此一顿饭下来,清圆用得很拘束。
谢纾倒是如常,唯初见时有几分愧怍,后来便也心安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虽说早年让她流落
可是后来后来太多的变故,他忙于公务,疏于内宅,不知一切怎么就变成了那样。出了人命,百般狡赖,只会令面目更可憎。他那时是当真很喜欢她母亲的,正因喜欢,失望过甚就产生极大的怨恨,不愿意想起她的脸,不愿意经过她住过的院子,不愿意接纳她生的孩子如今时过境迁,再回想起来,恨也消退成了一段惆怅。老太太的书信里屡次提起家宅不太平,想把四丫头接回来,他也没什么可说的,都依老太太就是了。横竖家里不多这一张嘴吃饭,只要阖家太平,还计较什么
他舀了一勺白龙臛,放进清圆面前的荷叶盏里,“这是今早的鳜鱼现杀了做的,鲜美得很,你多吃些。”
清圆
如果没有以前的那些不作为,单凭这个举动,谢纾也可称得上是位好父亲。可惜她回到谢家至今,每时每刻都让她觉得这是个深不见底的虎狼窝,甚至这样寻常的相处,她也不得不提防着,接下来又会有怎样的阴谋诡计
其实她很希望趁着今天的机会,他能提一提她娘,让她有机会为自己的母亲鸣一声冤。然而直至饭罢,老太太也好,老爷也好,谁都没有提起。仿佛那个人从来没有存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老太太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家和才能万事兴,咱们是至亲无的一家子,纵是将来下了黄泉,阎王爷那儿报花名册子也是同一个姓氏,记住了这一点,这辈子糊涂不了。”老太太又对谢纾说,“我冷眼瞧了两个月,瞧来瞧去,四个丫头里还数清圆最像你。人说龙生九子,大丫头雌懦,二丫头莽撞,三丫头因她娘的缘故,难免有些刻薄,倒是四丫头,聪明有算计,我心里最看得上她。只是孩子可怜见儿的,到底要受些拖累,往后老爷上心些,将来找个好人家,方不负这段父女缘分。”
谢纾诺诺道是,清圆却并不觉得这样的叮嘱对她有实际的好处。且不说老爷不管内宅事,就算当真把她放
不过退一步想,或者因自己身份尴尬,反倒能躲过一劫。于是稍稍放心些,老太太说话,她只管含笑听着,最后应一句“孙女才回来的,还想
都是场面上的客套话,她愿意说,老太太愿意听,口中笑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耽误了儿女的前程,对得起谁”
谢纾话不多,大约还
谢老太太本也是武将人家出身,有时候说话不那么雅,但一针见血。谢纾叹息不已“儿子都快奔五十的人了,还要叫母亲为我操心”
老太太道“你纵是长到一百岁,也还是我的儿子。咱们谢家门楣,全靠你一个人撑着,那两府早就分出去了,西府上还有些说头,东府混得污糟猫一般,也不去指望他们。如今我不替你张罗,谁替你张罗且放宽心,圣人不瞧你,还得瞧着祖上功勋,好歹有咱们活动的余地。”
谢纾道是,饮过茶又歇了会子,方从老太太上房退出来。
清圆随他一道出荟芳园,月洞门外应当分道,一个往东一个往北。谢纾走得匆匆,清圆叫了声父亲,他站住了,回身问“怎么”
十四岁的女孩子,脸上总有天真的神情,让人觉得她是无害的,甚至触
谢纾怔了怔,对于这个话题显然有些不耐烦,但看
他说完这些话,快步往竹林那头去了,清圆呆站
其实真相并不难揭穿,只看人家愿不愿意罢了。折损两位姨娘算什么,本就是些无足轻重的人,死了撵了不伤元气。但要是动一动当家的夫人,那谢家门头就得塌掉半边,孰轻孰重,还需要斟酌么
抱弦知道她伤心,挽了她的胳膊轻声道“姑娘,这样结果咱们早前不是没有预料到,你答应过奴婢不往心里去的。”
清圆方才回过神来,颔首说是,“我怎么忽然痴起来”又怔了一回,勉强笑了笑道,“唉,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老爷对我娘就没有过真心么纵是只猫儿狗儿,伴过一阵子,多少还有些感情呢。”
抱弦惨然笑着,微蹙的眉,轻捺的眼梢,处处都
主仆两个相携往淡月轩去,下半晌的日头较之先前黯淡了些,悬
不知她以什么名义去见的李从心,或是说“四妹妹今儿不得闲”,或是索性不提她,假作与他偶遇。横竖今儿见着了,总也称意了,只是春台很是愤愤不平,“那原是我们姑娘的份子,倒叫二姑娘李代桃僵了。”
还有更让人生气的,自那次后,二姑娘身边的绿缀总拿鼻子眼儿瞧人,仿佛二姑娘一只脚踏进了丹阳侯府似的,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跟着鸡犬升天了。
底下人抬杠,清圆并不过问,见了清如也还和以前一样。隔了一日,往府上西席那里送临摹的画儿,内院到私学要过一条长长的游廊,廊子一边倚着连绵的嵌漏窗院墙,人从廊上过,透过漏窗能看到另一边的景致。南方的庭院多是这样,一步一景,似通还隔,极具若隐若现的美感。
清圆拿着卷轴往南,天儿渐次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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