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家岂有不爱惜的。因此臣斗胆御前状告沈润兄弟,请圣人明断,为臣一家主持公道。”
这件事,其实撇开人情不谈,确实是沈润做得过了。官员女眷纵是犯了大罪,也应当另辟个清净的地方关押,不该就此把人送进军营大牢里。如今人死了,死无对证,就成了他沈润仗权行凶。人家既来告了御状,终不能偏袒得太厉害,沈润骄纵也是事实,借此敲打一回,面上过得去就是了。
圣人叹了口气,见姚绍哭得泗泪滂沱,和声安抚道“你家里遭遇这样不幸,朕深表同情,但眼下正是息朝的时候,这件事也不是听一人之言就能定夺的。待初四,百官回朝再作商议。届时你们当面锣对面鼓,若沈润兄弟果真枉法,朕绝不徇私,必定严惩不贷。”
姚绍呆了呆,本以为圣人至少会勉为其难将人传至上京问话,结果竟要等他们安稳过完年再作决断。一番义正言辞的金口玉言,用的也是绝不“徇私”二字。可见沈润和圣人的交情早已是私交了,他顿时有些失望,凭自己区区的六品小官,果真撼得动这当朝权臣吗
姚绍
沈润替她布菜,“怎么不吃这是庄子上刚送来的野鸡崽子,味道鲜美得很。我命人逮几个活的圈养起来,回头下了蛋,比家养的鸡蛋更好。”
清圆嗯了声,筷子起落好几回,到底还是放下了,“我吃不下。”
沈润知道她担忧,宽慰道“你只管把心放
清圆讶然,这话越听越玄妙,她有些不敢置信,“难道姚家母女的下场,是你一手安排的”
他垂着眼,气定神闲吃他的饭,半晌才说不是,“不过她们残害我沈家骨肉,确实该死。”
清圆明白他对芳纯的孩子被害一事深恶痛绝,换做一般人家尚且要追究到底,何况沈家这样好容易有了头一个后代的。对于沈润,她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
可这么做,恐怕会引火烧身啊。人是他下令押入大牢的,如今不明不白死了,姚家必不能善罢甘休。所幸他一向恶名
再觑他一眼,他并不多言,吃饭照例吃得优雅。清圆踟蹰再三没好问出口,怕追问不休增添他的烦恼,自己
后来的两日,也不见他有什么焦躁的,没事人一般吃喝玩乐,陪着老太爷钓鱼赏画。
过年休沐的七日眼见用完了,因情况有变,沈润那十天额外的假也得先搁置。清圆心事重重伺候他换上朝服,边替他整理衣襟边道“你的伤还没好利索,我和你一同入京吧,留
他听了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做事向来有把握,你别蛇蛇蝎蝎老婆子架势。”
清圆没法子,只得作罢。送他到门上时还是愁眉苦脸的,站
沈润锦衣玉带,上马便是意气风
那兄弟俩打马扬鞭去了,剩下清圆和芳纯对视了一眼,芳纯道“咱们拾起来,等他们一
清圆点了点头,对插着袖子往直道头看,那一队人马渐渐变成细小的黑点,渐渐消失了。吞云吐雾的时令,满世界都是寒凉的苍白,冷硬的路面,落光了叶子的树枝,连天幕都是白的,又淡又空,让人伤怀。
对于沈润兄弟栽跟头,朝中自然有人拍手称快,但更多官员因吃了人家的酬谢宴,拿了人家的回礼,夫人之间又相处甚欢,拉不下这个面子来。
姚绍跪
御史中丞刘昂原本就和沈润不对付,沈润娶亲他并未随礼,后来的谢宴无从参加,因此关系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但人不到,沈府上一切动静他却了如指掌,当着沈润的面也照说不误,“纵是官阶再高,也不当六亲不认。早前沈大人的夫人与谢节使家反目成仇,倒还可有一说,但一个门子里同样的事重来一遍,就不得不让人怀疑,究竟是巧合还是必然了。姚少尹的夫人原是沈都使夫人的姑母,血浓于水,就算彼此间有了误会,也不至于将人送进军营大牢看押。如今一死一伤,沈大人难辞其咎,早前只说沈大人打压同僚,没想到处置起家务事来,竟也毫不手软。”
步军指挥使韩玉瞥了刘昂一眼,因家里夫人对沈润的夫人大加赞赏,他同沈润也比往常亲厚了不少。加上同是三衙最高将领,彼此间常有互帮互助的时候,便向上拱了拱手道“圣人,姚少尹的夫人不过是都使夫人的表姑母罢了,一表三千里,什么亲的疏的那日臣等
刘昂被韩玉说得脸红脖子粗,“韩指挥使,刘某从不因私报复,说的也都是实情。先有谢家,后有姚家,难道谁还诬陷谁不成”
于是满朝文武的视线都移到了谢纾身上,他举着笏板出列,众人本以为他会借此一抒胸中块垒,没想到他心平气和地长揖,又心平气和地说“圣人,俗语清官难断家务事,但臣家中
沈润偏过头,含笑接过了他的话,“既说到这份上了,节使何不坦言也免得总有人拿我夫人反出谢家说事,节使也背个无故休妻的罪名。”
这事确实满城风雨,他也不便把那样丢丑的事说出来。可现
一位从二品的官员,抖露出家里那些隐
总算谢纾还有良心,这个时候没有继续糊涂下去。沈润称意了,迈出一步站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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