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十多天，孙梅英织了半匹布。
加上以前织的花布，凑够了一匹。
这天一早，村里组织车队去卖山货，孙梅英也跟着去卖布。
年关临近，集市上很热闹。
田秋山带着人卖山货，大声吆喝着。
孙梅英和田小苗守着布摊，也跟着吆喝“卖布了，卖布了，结实的花棉布啊，都来瞧一瞧啊”
喊了半晌午，终于卖完了。
山货摊子还没。
孙梅英驮着小苗，
“娘，那
孙梅英过去一问，原来是头
“哦，那要看
说着，那位师傅抬眼瞅了瞅孙梅英。
孙梅英包着头巾，就摘下来，露出了沉甸甸的
她
孙梅英拆开
“呦，妹子的头
围观的姑娘和媳妇很羡慕。
孙梅英扯着辫梢，问“师傅，这个值多少钱”
“哦，你过来，俺给你报个数。”
头
孙梅英摇摇头。
那师傅咬咬牙，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孙梅英犹豫了一下，刚想点头，衣襟被扯了一下。
孙梅英又摇摇头。
师傅沉不住气了，把人叫到一边，小声说“妹子，那你报个价，俺听听。”
孙梅英不晓得这头
以往来村里头
“二十块”师傅看不懂，吓得直摇头。
田小苗扯着孙梅英的衣襟，就要走。师傅追上来，压低了嗓门说“一个数，成的话，这就给钱。”
“一个数”
孙梅英皱着眉头，一个数是多少田小苗就更不明白了。
师傅一咬牙，横下心来。
“妹子，再给你加两块，成就成，不成俺也不勉强。”
孙梅英这才明白“一个数”是十块银元，加两块，就是十二块银元。她抑制不住地欢喜，赶紧点点头。
田小苗不放心，又追着人家问“师傅，是十二块现大洋”
“嗯，这是最高的，俺从来没过这个价钱。”
头
田小苗抿着嘴，绷着笑。
娘累死累活忙了两个月，才织了一匹布，卖了九万块合九块钱。这头

孙梅英拿着一个一个吹气，搁
核验好了，孙梅英装进荷包系上口，揣进怀里，还使劲儿摁了摁。
“妹子，来坐下。”头
孙梅英坐下，师傅打开辫子，头
“妹子，那俺就剪了”
“剪吧”孙梅英一咬牙。
师傅抓起一把，“咔嚓咔嚓”齐根剪断。又抓起另外一把，“咔嚓咔嚓”剪了下来。
辫子没了，孙梅英一阵轻松。
师傅拿着剪刀，修齐整了。又端着镜子，让孙梅英照了照。
“妹子，这
孙梅英不敢多看。
这跟余教员的
这变化太大，大旺见了恐怕都认不出来吧
可看
田小苗瞅瞅，也脱了花帽子，摸摸自己的小辫子。
不如也剪了能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想到这里，田小苗冲着师傅甜甜一笑。
“师傅，您看我这个，值多少钱啊”
师傅瞅瞅，一脸嫌弃。
孙梅英赶紧拦着“小苗，头
“娘，不可惜，几个月就长起来了。”
田小苗铁了心要卖头
师傅摇摇头。
田小苗一咬牙，说“那就减一半，打五折”
师傅这才数出几张纸币，递过来。
田小苗点一点，就交给孙梅英。
孙梅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师傅让小苗坐着，拆开
“小姑娘，俺下剪子了”
“嗯。”
师傅三下两下，剪了头
孙梅英扭着脸，不敢看。
田小苗本想剪个娃娃头，可师傅下手狠，贴着头皮剪，结果成了个毛茸茸。猛一看，就像个小男娃。
田小苗吐吐舌头，赶紧把花帽子戴上了。
师傅起头
今儿扎了血本，可省城的戏班子下了订单，说找到好辫子就送过去，至少给一百块现大洋。这样的生意不常有，全靠运气。
从镇子上回来，村民们有说有笑。
孙梅英和田小苗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声不吭。卖辫子的事儿不好声张，好
回到家，孙梅英赶紧照镜子。
田小苗也摸摸自己的头
孙梅英母女变了个样，余晓华最先
她笑着说“梅英姐，你可真神啊”
孙梅英咧咧嘴。神是神，可就是头
第二天，去识字班上课。
孙梅英包着头巾，田小苗戴着花帽子。田春华坐
“梅英姐，你剪头
这一吆喝，姑娘媳妇们这才
“嫂子，快让俺瞧瞧。”
孙梅英心一沉，就摘下了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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