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该起了。”
婢女青梅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床帏传到宋普耳里。
宋普翻了个身,当做没听见。
青梅走近了些,轻言细语道“少爷,再晚,陛下那边不好交代。”
宋普听到陛下俩字,鲤鱼打挺一般坐了起来。
青梅透过床帏,看见他起了床,紧绷的神也微微松懈了许多,脸上堆上了笑意,柔声道“二少爷,厨房已备好了早膳,马车也备好了,就等少爷了。”
宋普揉了揉眼睛,不情愿地下了床。青梅要替他穿衣,被他拒绝了。
他自己穿好了有些复杂的衣袍,最后系了一条镶嵌着一块温润白玉的红底金丝边腰带才算穿戴整齐。
此时才寅时,天还黑着,但宋普就得起床准备去上班了。
说是上班,也不准确,他这是提着脑袋陪那暴君消磨时间。
这暴君前头刚生了一场病,即使病好了,也没有上朝的打算,成天
这暴君的名讳也是鼎有名了,宋普记得清清楚楚,也知道自己是穿了书,穿成谁不好,偏偏穿成了最大反派暴君的身边人。
“宋普”这个名字他有印象,“宋普”
数数暴君c位出殡的日子,也还有九年的时间。
刚来的时候,他每天晚上都焦虑恐惧得睡不着觉,连做梦都是梦见自己以千奇百怪的方式死掉,即使神劲头很差,但身体却不听主人使唤,比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好上了很多。昨天上头就传了几道旨,让他病好了就进宫伺候,宋普想找借口不去都找不到。
他这身体的老爹宋国公要上早朝,跟他差不多时间起床,早就用好早膳,神抖擞地
宋普上了马车,觑着老爹的脸,想先卖个惨,说自己压力有多大,每天都吃不下饭云云,还不等他开口,宋国公抢先开了口,道“南境小国送来了一支舞娘,前几天刚入宫,听说这几日陛下心情不错。你乖顺点,
宋普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头,又小心翼翼地问“那万一陛下为难我呢”
宋国公年纪不大,三十有六,面如冠玉,眼神明亮有神,是个十足十的美男子,只是美男子唇上留着两撇胡须,下巴还续了一撮美须,看着就有点违和感了,但宋国公似乎无甚感觉,说话的时候不自觉会抚摸他那续了好久的胡须,做出一派郑重威严的模样。他听了宋普的话,沉思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无须担心,为父会为你准备好身后事的。”
宋普“”
宋国公这么一说,宋普情绪更担心了,他虽然是个男孩子,但痛觉神经意外的很敏感,轻微的疼痛
这样的体质,这样的处境,真是让他愁死了。
虽然穿到了别人身体里,但这种对于疼痛的敏感也如影随形,问过一直
就是年纪不太对得上,他现实里年纪有二十岁了,但现
宋普忧心忡忡,撩开厚重的帘子,看见了缘微微泛着光亮的天穹边缘,目光一转,便能看见不远处皇城巍峨庄严的轮廓。
“爹,皇帝都不上朝了,你为什么还要上朝
宋国公说“为臣子者上朝是本分。”
宋普一愣,明白过来了,老板不上班是老板的自由,但员工总不能罢工吧。
父子俩通过城门,到达皇城脚下,就该分道扬镳了。
宋普一直都挺独立的,有事儿也不麻烦家里人,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但到了这个世界,他就没法和以前一样了,他能做的事情微乎其微,像宋国公说的那般,要是真惹恼了那皇帝,他能做的事情就是量不牵连家里人,毕竟
而记忆里,那暴君做事也没有章法,完全就是个暴戾恣睢的神经病,可以因为小太监手抖倒漏了茶水,就差人活剐了他,也可以因为心情不愉快鞭挞宫女太监,即使惹他生气的是重臣嫡子,也少不得一番鞭挞。
总之,那位就是个名副其实的暴君。
如果这是电视剧,他可能都活不过一集吧
无论脑子里怎么想,怎么恐惧,宋普
一开始,他明明就是这么打算的,但事与愿违,也许病太久了没
狗皇帝正常的时候,还挺像个人的,他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又有异族血统,显得高鼻深目,肤色过于白皙,有一种透明的质感,瞳孔也和常人不同,是宛如烈日一般浓艳的浅金色,他身材并不粗壮,肩宽腰细,比例很好,因而显得比旁人都要高大些。
此时,狗皇帝澹台熠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问候宋普,“宋卿歇息了数月,现
宋普胆战心惊地躬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谢陛下关心,臣已经好多了。”
澹台熠颔首,“既如此,宋卿陪孤去比武场练练罢。”
宋普想说不会,话到嘴边又骨碌地吞回了肚子,顺从地跟着他一块儿到了比武场。
三陪少爷们也来齐了,
周围伺候的太监也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冒犯圣颜,气氛十分凝滞古怪。
但澹台熠像是没什么感觉,脸上轻松的表情,身边是大太监曹喜和几个小太监,他们手里有一把大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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