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这是个注定团圆的夜晚,从每个窗口透出来的光都是暖的、热的。
陶晓东回到家一开门,就被家里的热乎气儿扑了一脸。沙
说是小孩儿,那也是从陶晓东的眼睛里看的,其实也都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了,半大不小的年纪。
“外面冷吧”开口说话的这个男孩皮肤很白,穿了套绒绒的睡衣,脚上也套着很厚的袜子。他朝陶晓东走过来,陶晓东递给他一只手,他于是伸过去摸了摸。
先摸的手心后摸的手背,呼了一声“嗬,好凉。”
陶晓东抽回手,用手背
男生抓着陶晓东的手搓了搓,回头跟沙
沙
这是陶晓东的家,里里外外都加上,就这三个人。
坐他身边的是他弟,陶淮南。这是个算得上安静的男孩,很白,很瘦,眼神总是乖的、平静的。
是个漂亮的瞎子。
厨房里煮饺子那个是陶淮南八岁时捡的。
寒冬腊月光着被打得青紫交加的下半身,抢了陶淮南保温杯里的热牛奶。手上动作太大了,牛奶泼了陶淮南一身。
那是陶晓东和陶淮南的爸妈去世的那个冬天,陶晓东把骨灰送回老家。贫穷但是很美的一个村子,陶晓东小时候
陶淮南被抢了牛奶还洒了一身,吓了一跳。他看不到,只知道碰到他手的那只手又糙又冰。身后的一位老家叔叔呵斥一声,言语间却也听得出不落忍。不知道谁给那光屁股的男孩儿找了条裤子,怕他冻坏男孩儿的根。
陶淮南那时听着周围嘈杂细碎的话音,男孩儿牙齿冻得咯咯哒哒响,就
之后陶淮南就被陶晓东抱走了,抱回房间又穿了双鞋。
“煮的什么馅儿”陶淮南
迟骋把饺子放下,回了声“羊肉。”
陶淮南伸手过去摸,被迟骋拍开,打
“我洗过手了。”陶淮南皱着眉搓了搓手背。
迟骋转身接着去厨房煮饺子,边走边说“手指头给你烫掉。”
刚煮出来的饺子冒着湿润的热气,陶淮南于是也不再坚持去摸,放
陶晓东说完事去洗了手,洗手回来正好看见陶淮南正偷着去摸饺子。他笑了声,回头冲厨房喊了声“苦哥”。
迟骋应了一声。
陶淮南冲他哥的方向“嘘嘘”,让他别告状。
陶晓东于是笑着冲厨房说“等会儿别忘了拿醋。”
“已经拿过去了。”迟骋说。
“看到了。”陶晓东坐了下来。
几乎每个除夕都是这么过,两个小孩儿一个大人。该放的鞭炮得放,该吃的饺子得吃。只是最近几年不让放鞭炮了,两个小的少了挺多乐趣。
去年除夕陶淮南吃完饺子
后来迟骋拉着陶淮南去阳台,把阳台所有窗户都开了,冷风扑面砸过来一瞬间仿佛到了楼下。陶淮南捂得严实,围巾帽子都戴着,陶淮南攥着他的手,带他一起按打火机,做了个点鞭炮的动作。
打火机“喀”的一声响,几秒之后旁边就“嘭”的一声巨响。
陶晓东当时
迟骋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音响搬去阳台,连
陶晓东就靠
今年陶晓东没打算让俩孩子那么寒碜,这么简单的快乐还是很好满足的。
饺子吃完陶晓东跟他俩说“放着先,明天再拾,去穿衣服。”
陶淮南眨了眨眼睛“去哪儿”
陶晓东外套已经穿了一半,边穿边说“别问,快穿。”
迟骋迅速把自己穿好了,接着去摆弄陶淮南,羽绒服一裹,帽子手套戴好,太熟练了,两分钟就能搞定。
陶晓东这晚开着车,拉着俩弟,和一后备箱鞭炮,开车出了外环。外环有不少人都
陶晓东小时候也爱玩这些,只不过后来长大了操心事儿就多了,没那个心情。再往后过了年龄,好像对很多曾经喜欢的东西就都不感兴趣了。
陶晓东三十四,是个艺术家。
艺术家这三个字他是不认的,别人给他冠上这个名头的时候,陶晓东总是自嘲着摇头笑笑,说自己只是个商人。
他是国内最早入行做纹身的那一批人,是国外纹身展上,最早代表中国纹身师拿奖的人,那会儿他还那么年轻。
陶晓东太忙了,他好像全年无休,过年这段时间算是他给自己放的假。每年这段时间空出来,陪陶淮南过个年。
很多对他的杂志专访上,陶晓东都说过。别叫我大师,我也不是艺术家,我连手艺人都算不上。我就是冲钱去的,我的图上都染着铜臭味,我搞心机善钻营,都是为了挣钱。所以别给我戴高帽,我没为纹身这一行做什么,我都是为我自己。
有人说他活得自我,陶晓东从来不否认这个。然而他的这种“自我”跟这一行里其他真正自我的纹身师比起来还是太窄了些,他只是活得现实,扎根
“咱们现
迟骋说“花。”
陶淮南“哎”了声“烟花好。”
迟骋“费钱,你又看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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