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姒几乎埋怨上姜煜。
本以为隔着近一年的时间,与山高水远的距离,姜煜
她仍旧是那个小心翼翼
而姜煜却是肆无忌惮的那一个,对她的心思毫无察觉,态度自然亲昵。
他的生辰礼晚了两天,是一幅画卷,用檀木长匣好生地封
宁姒猜测着,姜煜画的是余杭的夏景还是百越的风俗听说他的画技也十分出众,应当可以将他的所见所闻呈于笔下,叫她也好见他所见、闻他所闻。
却没想到,姜煜的画笔下,是她。
身处梨花林中的小姑娘。
画上的她笑容灿烂可爱,双角髻上各嵌了一朵梨花,正仰头看向画外的人,圆溜溜的大眼里满是喜悦与依赖,还有一丝丝的羞赧,伸出小手正要去碰碰头上的梨花。
连日光都颇为宠爱这个小姑娘,给她披上一层暖色的薄纱,空气中好似有花香漂浮。几乎看见这幅画的人,都会觉得美好。
宁姒怔愣,阿煜哥哥眼里的她是这样的么
这幅画,第一眼看去便会喜爱画中女孩的纯真自然,第二眼却会想象女孩对面的人正用怎样温柔疼爱的眼神望着她。
宁姒鼻中一酸,看着这幅画,看了很久。
天气转暖,姜煜的下一封信寄来。
“见信如晤。离开岭南后辗转来到蜀中,听闻姒儿妹妹曾
宁姒的注意力全被姜煜信中的女孩儿吸引了去。
阿煜哥哥的信里头一回出现了女孩。
阿煜哥哥还赠书给她。
宁姒曾
一想到会有别的姑娘,用手指抚过阿煜哥哥的字迹,宁姒就气闷不已。
当晚,宁姒
她长吁一口气,不知怎得想起了学院里那些比她大两三岁的姑娘们。
她们已有少女之姿,胸脯也微微鼓起了小山包。宁姒虽瘦了些,不再像之前那般稚嫩,却仍旧是个小女娃。
好想快点长大啊。
宁姒默默想着,被子里的手悄悄上移,攀上一马平川的胸口,无奈地揉了揉。
宁姒日复一日地盼着姜煜的来信。
没想到之后漫长的时光里,却再没有一封寄来。
他只写了三封。
离开余杭时给她写一封,却并未告知他的下一个目的地;抵达岭南时写一封,却不曾告知详细地址;将入巴川城门时写一封,却只停留一个月,宁姒就算写信到舅舅家,信件抵达蜀中时他一定早已离开。
他根本不打算让她写信给他。
这个人很难懂,有时亲昵非常,有时又疏远至此,好似从此再不相干也无妨。
宁姒煎熬等待,胡思乱想,猜测着阿煜哥哥是不是喜欢上某个姑娘,开始觉得写信给小孩子是一件乏味的事。他已近成年,喜欢上别人多正常。
下着秋雨的夜里,宁姒抱着被子哭了一场,低泣混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并未惊扰外间值守的丫鬟。
彻夜未眠,她决定从此以后不再想这个人。
她早已知晓,阿煜哥哥并非他看上去那般。她喜欢的是他的温柔耐心,哪怕渐渐察觉他的冷漠也不曾因此远离他,甚至会因为他偶尔冒出来的尖刺感到心疼。
直到她也被他的冷漠冻伤。
隔日,宁姒找来一个大些的木匣,将和姜煜有关的事物一一放进去。
他的信件,他很久以前留
今后,她能做回自己了吧。
十一岁生辰,宁姒到一串红玉手珠,枣红的色泽,颗颗圆润剔透,戴
姜煜曾将红色
宁姒猜到了送礼之人,因而纠结万分。
坐
说了要戒掉他,不能半途而废。
年底,明岚书院结业大典,半个大周朝的贵妇都前来观礼。
谢夫人作为院长为每个学生都准备了祝福语。
下一环节是学生献艺,有的中规中矩,有的别出心裁,夫人们偶尔会与左右交谈,暗暗评价。
这次上台的有三人,一人弹琴,一人吹埙,一人独舞。
琴声悠扬,独舞的姑娘身着朱红大袖衫、红白间色长裙,踩着乐点脚步翩跹而来,手持一柄纸扇,
她看上去十二岁左右,身姿窈窕纤细,舞步灵动,随着乐声从扇面后探出一张小脸来。
雪肤乌
台下的夫人们不自觉泛起笑意,连连点头。
“这是哪家的千金生得可真好。”
“宁阁老家里的女孩儿,听说十分出众,结业考试门门甲等。”
问话的夫人便笑着说,“原来是她。看来谢明岚的书院办得不错,我正考虑是否将小女送来呢。”
也有人称赞弹琴吹埙的姑娘,悄悄打探着,“抚琴的谢家女儿,从小便气质娴雅,不知可有定亲”
“并未呢,许多人家都有这个意思,谢大人都拒了。也是,谢家的门楣,不是谁家都能与之结亲的。”
“另一个呢”
“兰尚书的小孙女儿,听说有门指腹为婚的亲事
乐声渐急,台上的宁姒脚步却不显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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