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晏然笑了一下,伸手从棋盒中拈起一枚棋子,“当”的一声丢到另一只空盒子里,向着阶下之人轻轻颔首“朕那位七哥虽然不成器,但最后也还是其所能,给朕找了一点麻烦。”
温见恭死前喊了一嗓子,指责温晏然为了争位而杀兄,当时殿中那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算理智知道并非如此,也难保不会心生疑虑,再加上她把宗室子女都扣
季跃趁着温晏然信誉动摇的关口,打算借着夜色的掩饰潜入皇城,斩杀新帝与栖雁宫内的宗室子女们,并将这个罪名推到温晏然本人身上。
大殿前方,拥裘而坐的温晏然看着季跃,唇角微翘,慢条斯理道“等到天亮以后,旁人得到的消息就会是朕忽然间心智失常,决意将所有宗室子女害死,幸好十一妹跟十三弟他们
她一面讲述,一面又抓了一把棋子,一颗颗丢到边上的盒子中,“当当”的声响就像一根根铜锤,不断敲击
他声色俱厉,沙哑的嗓音中像是
听见这番对话的三人里头,钟知微茫然得就像一个游历于势之外的闲散武将,至于池仪跟张络虽是新帝身边近侍,奈何就业时间太短,也没能把控到温晏然的心思变化,只注意到那位满面愤怒之色的季统领忽然变得有些僵硬起来,虽然双眼依旧死死盯着天子,但却不再说话。
温晏然下面的话为三人解开了疑惑“季统领说是想让温氏以血还血,但以血还血之后呢”微微摇了摇头,“温氏近支又不止建平中有,若是都城中有资格继位之人全数身亡,那朕那位好四姐就能从容进京了难道季统领忙了一场,只是为了让四姐登鼎大位还是季统领早就为温谨明的王气折服,自甘为其马前卒”
季跃面上出现一丝愤然之色,当即否认“我怎会愿意受温四的驱使”
温晏然点了点头,笑道“朕也这么想,季统领与其投靠四姐,还不如投靠朕呢,毕竟朕刚刚登基,手边可用之人实
话音方落,一整晚都成功保持住稳定心态的钟知微,池仪以及张络三人,脸色都禁不住有些
温氏享国多年,对于大周的许多人而言,天子至高无上的观念已然深入人心,哪怕三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叛乱,也不愿细想“可用之人实
温晏然看着季跃,缓缓道“就算没有四姐,也有别的王侯,除非你有把握同时除掉所有的宗室近支,否则以血还血的最后,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她唇边依旧带着笑,但季跃却从天子面上的笑容里体会到了犹如刀锋般的凛冽之意,面色变幻再三,终究长叹一声“陛下圣明。”
温晏然靠着椅子上的软垫,先数了五枚棋子,依次扔到另一只盒子里,才悠然道“季统领耐心还是不够,但这样好的机会摆
作为与温晏然距离最近的宫人,池仪此刻已然完全理解了天子话中的意思季跃不是要把温氏近支全数杀死,而是杀死大部分,同时将罪名推给有前科的温晏然,然后扶持幸存者登基。
死人是没有价值,一个刚刚登基的死皇帝的价值也说不上多高,那些拥护皇权的忠臣
如此一来,
虽然事情已经算是尘埃落定,回想这几日的情景,池仪还是感觉出一丝惊意其实陛下手上的兵将并不多,要是跟季跃正面交战的话,胜算并不大,毕竟这名中卫统领护卫皇朝多年,根基深厚,也熟悉道路,若是
至于陛下为什么不提前将季跃打算谋反的意图说出来,与其他大臣们商议对策,恐怕是缺乏证据,才想要以身做饵,诱敌出洞。
如此看来,新帝年纪虽小,但行险如此,竟是个满身锋锐之气的天子。
其实池仪对温晏然的揣测并不完全正确。
温晏然想,整个朝廷内,未必没人
若是温晏然提前揭破季跃的谋算,让人把这位素无恶迹的中卫统领捉拿过来,一定会遭到来自朝臣的劝谏,一面会打草惊蛇,让季跃等人蛰伏下来,伺机再动,一面也会进一步动摇自己本就不算深厚的威信。
即使是昏君,也得有着基本的朝堂控制力,否则就不算昏君,而是纯粹的傀儡。
温晏然凝视着地上的季跃,她眉峰如刀,双目则犹如深潭,不笑时便有一种凛厉之气,此刻捏着棋子的手指无意间紧了一瞬,随即放缓力道,将棋子掷入另一只棋盒当中。
温晏然唇角微翘“不是棋子,是筹码,棋盒中统共七十三枚,代表季家的人头数,左边盒子里的筹码归朕,右边盒子里的归你你交待得越多,能留下的人头就越多。”扫一眼盒子里的棋子数,“既然朕替你交代了叛乱的经过,那有四十一枚棋子,便从你的筹码,变作了朕的筹码。”
“”
季跃愣愣地看着高台上的皇帝,忽然双目圆睁,大吼一声,向前猛地扑去,钟知微一直留神,当下及时出手,手中刀身连鞘砍
钟知微还不放心,膝盖抵
池仪与张络侍立
对季跃而言,这近乎于诛心之论
季跃再看着温晏然手边的棋盒时,目中已泛起血色。
温晏然笑“犯上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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