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一根手指粗细的枯枝,捡起来,眼神露出微微的光亮“我可以捡这样的。”
宁远舟“你捡三日够烧吗”
“”姑娘眼神一黯,顿时沉默着低下头去,颇像是一朵被雨打焉了的脆弱小白花。
她似乎是明白了,原来她这样没用啊
此刻荒野上静谧得只有风声。
大颗的泪珠砸
良久。
那眼泪也不见停的,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做的,这么能哭。
“你再哭下去,脱水更走不出去。”
她一怔,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柔软的嗓音还带着哭腔“对不起,我吵到公子了。”
吵到他
她哭得一声不吭,是怎么吵到他的
她道的是哪门子歉
宁远舟微垂眼睫,眼神变了几变,最后终究还是几步到那尸体前“烧也不能
小姑娘颤颤地抓住他的衣摆,目光落到他肩上,此刻那破损的盔甲早被卸下了,通过衣服很容易瞧见“公子,您有伤,我来吧。”
他单手拉起尸体“我只是受了点伤,又不是手脚废了。”
可小姑娘固执得很,拽着尸体不放,也不吭声,但很明显,她是不让他搬。
宁远舟忽然笑道“行行行,你背,你背。”
小姑娘生得弱不禁风的,嗓音也软,脾气倒是挺倔。
她低着头,去背尸体。
开玩笑,她浑身上下哪哪都好吃嘛嘛香,能让他拖着伤体去背尸体吗
玩归玩闹归闹,但总不能伤到他人啊。
两人找了一处近水的地方,才终于把尸体烧了,把灰烬用东西装好。
一夜未眠,此刻天色也已经大亮了。
姑娘道“公子,不知您姓名可否告知,小女姓白,单名一个怜惜的怜字,待小女安葬了哥哥,便来寻公子以报大恩。”
她徐徐抬眸,眼神柔和。
白怜,白愁飞的白,白愁飞的阿怜。
宁远舟一笑,他眉目中似乎总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孤傲感“报恩就不必了,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回去吧。”
白怜抿唇低下头,也不再强求“多谢公子。”
她抱着手里的东西,转头消失
宁远舟微微眯眼,她走的这个方向,是去京城
一瞬间,他莫名有种直觉,或许往后他们真会再见也说不定。
只是没想到,再见会这么快。
他们才分开一日,他刚
宁远舟“”
她一个人活着回去还真就是个难题啊。
这种世道上,长得这幅相貌,又无自保之力,还不知道遮掩。
被绑着的白怜被人扛着,那伙土匪背对着这方瞧不见,她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宁远舟。
那种满是惊慌和泪水的俏脸上染上震惊,然后猛地转过脸,假装没看到他。
宁远舟一顿。
她这是不想连累他
等到宁远舟把一群土匪们打得撂挑子跑路后,白怜都还呆呆地缩
昨日她那一身白衣本就弄脏了,这又一场奔波下来,更乱了,那挽
花茎纤细,风大点都会断掉。
那致苍白的小脸有些污迹,梨花带泪,越
可他早换上了一身整洁的衣衫,长
“这么怕,刚才怎么不叫我救你”
她泪眼粼粼地看着远处的青山“救不救本就是公子你的事,更何况公子对我有恩,你若想救,又能救,那自会救我,不想救,我也不能拖累恩人。”
哪怕处
宁远舟沉默一瞬,问“你家
白怜小鹿般的眼眸一转,诧然地看着他。
此刻,另一边,一群土匪们哭丧着脸,一个个捂着伤处嗷嗷叫。
其中以当家的为最。
他怎么这么倒霉,随便打个劫,绑了个瞧着弱不禁风的姑娘上山,第二天他就从大当家变成二当家了,这就算了,现
晦气太晦气了
这年头土匪都这么难做了
那个很能打的男的,还跟他们一开始一样,被这娘们骗得一愣一愣的呢。
太可怕了。
明明没有内力,一拳差点把他们送去阴间,这是什么玩意儿啊吃铁长大的吗
她那一脚,差点把二当家送走,还阴恻恻地留下一句“装像点,本色出演就行,让他看出名堂,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痛苦。”
信了那张柔弱的脸,真是他们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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