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重楼的呼吸声隐隐紊乱,他打起神,回眸的眼神含着水汽,却不掩锐艳戏谑的笑意“我还好,倒是你不太好吧”
“哼。”重楼轻哼一声,反问道“那你
景天勾起嘴角,战意不自觉地升腾,蒸乱了周围水汽“第一次想和你相交。”
“嗯”重楼的动作一顿,既为了景天陡然提升的气势“何时”
景天把额头贴上重楼眉心,将记忆传入魔印。
“轰”神魔之井的空间
重楼想了起来,那是三族之战彻底平息不久、他和飞蓬于南天门一战相识之后。
彼时,三皇盟约虽被天帝重启,但两族结怨已深,小规模战役便时常爆
当时,自己与飞蓬打得急眼了,下手越
“哼。”但
重楼便瞧见当时的自己轻嗤一声,身形灵活地穿梭着,还不时与飞蓬交手,
但魔尊纵然断断续续受着伤,却还是比不会空间法术的神将轻松不少。
“嘭。”最终,双方一起坠入一个诡异时空,都被暂时性压制了灵力。
但是,神将一路伤重、坠落昏厥,魔尊倒是勉力维持了意识。
他一边当即开始疗伤,一边毫不犹豫地把炎波血刃架了过去,
“唔”轻微的刺痛唤醒神将的神智,他努力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灼烧的火红印入眼帘,是魔尊的
“”现
只不过,重楼如今只觉心疼,当年的飞蓬却半分怯色不露,神情平静地与劲敌对视。
他其实心知肚明,哪怕三皇盟约重启,两族也免不了伤亡。而自己的死亡,亦不过浮世尘埃,吹过便散,神族绝不会为此真正掀起大战。
“你可以说遗言了。”魔尊冷冷说道。
他瞧着越流越多的神血,不经意地想现任第一神将死不死,于神界,其实影响不大。
若不杀,日后就还能够如此悍然相斗,省得等下一个不知有没有现
而若杀,只要不强行夺取天帝造神的灵力、气,力量能够返还神界、再造新神,神界最多动动嘴皮子的功夫,连哀悼都不见得会有。
真是可悲,真是可叹。魔尊饶有兴趣地叹息着,玩味地瞧向神将那双幽蓝色的眸子。
会有恐惧吗会有不甘吗会有绝望吗
“请。”可是,飞蓬微微一笑,用一个字轻易打破了重楼心塑造的巨大压力。
重楼默了默,有些忍不住了“你不指责本座趁人之危”
“嗯”飞蓬竟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怎么会呢,空间法术者遇空间风暴而抢占先手,运气可也是实力的一环。”
他笑得释然洒脱“只是有些遗憾”
飞蓬的目光,投向坠落后无力的指尖。
他的剑脱手而出了,不然,还可以再拼一次,直到战死于重楼之手。
这是个可敬的对手,可惜没能打到最后,让自己死得有点憋屈。
“哼。”重楼突然刃。
他抱臂
灵力暂时不能恢复,一击之力也被他主动撤去,浑身竟是放松了许多。
“你”飞蓬怔然地看着重楼,被碎石划出不少伤痕的清俊面庞上,是迷茫与不解。
明明身上的伤口还
坚韧的心灵,端直的脾气,顺眼的容貌,至高的武力。也就难怪,他镇守的天门后方,每次都人满为患,就为了来回走动时瞥上一眼。
魔尊将神将的一切都瞧
而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虽无后患”他突然昂起下巴,傲然道“但本座可不屑于趁人之危”
现
自己从一株灵植渐渐成长,又哪里会始终这般正大光明肯定是捕猎吞噬,成就这一身罕有的武力,才能形成正面对敌的底气啊
只不过,那时这般回答,确实是不想被飞蓬看扁,也有心与飞蓬结交。
他杀了不少神将,只有面前这一个,透着心神强大而滋养的清傲风骨,而不是其他神族自视甚高的虚伪傲慢。
“噗。”过去时空的飞蓬倒是笑了。
他一贯清冷的眉眼稍稍一弯,笑意如天边月坠入水潭,随夜晚凉风吹拂,
那双静寂的幽蓝瞳眸,更是流光溢,一时间亮得惊人。
“魔尊一言九鼎、光明正大”飞蓬提起一点好不容易恢复的体力,支着腰肢坐了起来。
他轻轻偏头,眸光锐利“倒不像是来找茬的。那么,之前死
“哼。”重楼直白道“本座杀就杀了,谁让他们弱成那样,还眼高于顶、傲慢自负你待如何”
飞蓬若有所思“傲慢自负吗”
他大抵想明白了,合着是他们镇守神魔之井,遇上了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实力弱还态度不好,撞上脾气刚烈、自恃武力的魔尊,偏偏一招都不一定能接下,能有什么好结果
飞蓬不禁摇了摇头,莞尔一笑道“本将知晓了。”
不过,魔尊倒是出乎意料的单纯直接。
不屑于趁机下杀手,也不圆滑地遮掩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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