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并未抬头去看,而是举起依然牢牢捏
然而糖葫芦表层的麦芽糖早已被他舔干净,如今只剩几颗半生不熟的山楂,嚼碎之后,那酸溜溜的滋味差点叫他哭出来。他立刻捂住腮帮子,用力揉了几下,然后梗着脖子把满嘴酸果肉一点一点咽进肚子里,继而长出口气。
吃了东西,恐惧感便似泡沫一般消失,有姝这才抬头,仔细打量面前的少年。对方长相极为出众,更有一股尊贵的,有别于常人的气质。他此刻正眯着一双狭长凤眸,用怪异的表情盯着自己。
“你可还好”少年再次询问。
“我没事,谢谢你。”有姝擦掉脸上的雪粒,冲少年拱手。
“谢我作何”少年语气略带疑惑。
“总之谢谢你。”有姝不想到处宣扬自己被厉鬼缠身的事,所以并未多言。那厉鬼离去时曾提及“紫色龙气”,所谓的龙气本该是帝王身上才具备的东西,能抵御世间一切邪物,而此处只有他和少年两人,身上具有紫色龙气的是谁,不言而喻。
换言之,这名少年是他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对方恰好赶到,他方才已经被厉鬼杀死了。这具身体本该是厉鬼的已经上了阎王爷的生死薄可笑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有姝
少年还想再问,有姝已经扫掉头脸的雪沫,一摇一晃的走远了,手里还捏着那根串糖葫芦用的竹签子。
“怪哉。”少年摇摇头,也信步离开。
有姝走到殿前的空地,白芍已挂好福袋,正焦急的举目四顾,看见他过来,连忙迎上去诘问,“少爷,你方才跑哪儿去了,可把奴婢急死了呀,你头
白芍从火头僧那里买了几个烤红薯让少爷吃,然后脱掉他外袍,用木棍支
大约半个时辰后,宋妈妈才拎着一篮子香烛寻过来,喜滋滋地道。“好了,给少爷供了长生牌,日后时时过来添香油钱,少爷便能长命百岁了。”
“还有小姐”白芍话一出口,才想到少爷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连忙打住。
宋妈妈并不希望少爷被仇恨蒙蔽心智,待他日后长大了,出息了,再将所有真相告之也不迟,故而狠狠瞪了白芍一眼,拉上少爷便要还家。
有姝不言不语的跟
“少爷你说什么”宋妈妈脚底打滑,差点摔倒。
“我说我要留
“你这孩子,怎么好端端的要出家可是谁人说了什么”宋妈妈目光冷厉的朝白芍看去,骇的白芍连连摆手。
“无人与我说道。”有姝四处看了看,见附近没有旁人,这才低语,“不瞒妈妈,我最近被一只厉鬼缠住,直说这具肉身原该是他的,他讨债来了,又说什么四十两银子已经花完,我必须得死。最近这段日子,他常常加害于我,将我推入池塘,推下台阶,屡施毒手。方才
当然,最后这句话,有姝是万万不信的。若是菩萨果真能普渡众生,降妖伏魔,厉鬼又怎会那般猖狂,
宋妈妈和白芍听得目瞪口呆,回过神来时连忙去查看少爷后脑勺,果见白嫩的头皮上隐约印着一个赤红的手印,从尺寸上看,应当属于一名成年男子。联想到玉水村频频有人中邪,又联想到五年前,少爷出生时老爷和小姐同时做的那个梦,宋妈妈和白芍已经对此深信不疑。
什么叫肉身原该是他的难道说讨债鬼没能托生
“妈妈无需自责,高人大多是骗子。”有姝笨拙的拍打宋妈妈脊背,“村里请来的那些高人,全都奈何不了厉鬼,唯独见了贵人他才会退避三舍。”
“那贵人是谁妈妈去求他庇护你。”宋妈妈从悲痛中抽离,抱起少爷往寺内走。
“神鬼之事常人哪敢沾染不说还好,一说,定是要把我赶走的。妈妈万万不可冲动,我待
所谓的贵人之贵,远远超出了宋妈妈和白芍的认知,若贸然前去,招惹怀疑倒是其次,怕就怕对方忌讳鬼神之说,反而绝了他的生路,不如待
宋妈妈被劝服,一面夸赞少爷心思缜密,一面找到开元寺的主持,说想把孩子寄养
有姝送走恋恋不舍的宋妈妈和白芍,这才回到自己厢房,换上月白色僧衣。他四处转了转,
有姝蹲
不久之后,少年身披貂毛大氅,缓步跨出院门,路过拐角时看见静静伫立
两名属下急急垂头,掩饰恻然的表情,心知主子定然又想起了先皇后。当年先皇后也爱
少年似乎很懂得控制情绪,仅刹那间便敛了眸中的脆弱,继续往前走,忽而又停步,淡淡道,“把它抬到院子里去,放
两名壮汉低声应诺,小心翼翼的把雪人抬起来,放
厉鬼好似受了惊吓,一连半月未曾出现,有姝吃得香,睡得好,干瘦的身体长了一点肉,但看上去还是很孱弱,仿佛风一吹就能飘起来。他最近迷上了
这天,他看完最后一本经书,从怀里掏出一个窝窝头,边啃边走,路过一个巨大的水缸,忽然感觉一股阴风呼啸着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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