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认得了。
皇上厌烦的挥手“还摸什么脉,难道你们还能治好朕不成”
唬的太医冷汗涔涔,只能叩头。
皇上神头还好,只是声音有些虚弱无力“舅舅,你坐到朕身边来。”
太医如蒙大赦,麻溜儿让地方给保宁公,自己跪的远一些。
商铎行过礼
商铎默然。
确实,离开了朝野纷争,
可皇上,却是显而易见的衰老。
皇上见他沉默,也不以为忤,仿佛有许多话攒着等着他来一般,只是自顾自道“可是朕却老了许多。”
“舅舅不
“要不是他自请往蜀地去呆了两年,将京营兵权交了出来,朕只怕要有更大的疑心。”
“可翎儿离京后,朕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不过是随意拿人来填缺罢了。”
商铎人虽不
女儿随夫君往蜀地去时,曾折向江南住了几月,以聚一家天伦。
谢翎有军务
从她口中讲述的京中情形,自然比邸报和书信上分明白纸黑字的东西,许多都不敢露真。唯有口耳相传,才能说几句痛快话。
商婵婵私下对父亲抱怨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先皇当年到头来都还不曾疑过王子腾呢,结果皇上却连谢翎都放心不下。”
“朝中除了大哥得皇上信重外,旁人无不战战兢兢,连太子爷都动辄得咎,五皇子再不敢碰兵权不说,哪怕跟徐进这种堂姐夫小聚都得避嫌。”
商铎心中也明白商驰得皇上信重,一半是自己的缘故,另一半却是户部的差使,不管人,不管兵,只管钱。所以皇上才信得过。
商婵婵见父亲沉思,又笑道“不过皇上疑谢翎也罢,他谁不疑心呢”
“谢翎这一走,皇上也并不信旁人现如今京营节度使三月一换,当真是闻所未闻,开了先河将领频换,皇上不怕来日真有万一,京营都调动不起来吗”
商铎的思绪从远处回,望着病榻上皇上的脸直到去岁皇上身体开始微恙,才将谢翎从蜀地调回,继续任京营节度使。
然而却将五皇子留
无非也是对谢皇后和太子的敲打与猜忌。
皇上絮絮说了许多这几年的事儿,不免露出倦色,太医壮着胆子请皇上休息。
然皇上却露出了几分期盼的神色道“朕记得,从前父皇驾崩之时,舅舅夙夜不离,就住
商铎笑道“这是臣的荣幸。”
然后就起身告退,预备往太后宫中请安。
皇上点头准了“舅舅陪着朕,朕也安心些。况且以朕的身子,也不知熬到哪一日。最后总有些话要与舅舅交代。”
商铎眼眶一热,忍了又忍,才勉强笑道“皇上安心养病,自当有上天庇佑龙体。”
五日后,皇上病危。
寒冬腊月,飞雪漫天之际,所有御医却都急的满头大汗,跪
人人都明白,皇上已至回光返照之际。商太后伤心过甚,以至晕厥,还是保宁公夫人江氏亲自送回去的。
连皇上自己大约也心中有数,这回召见过太子,并未问及任何国事,只是温言勉励了两句,更道“你是朕的好儿子,朕很放心。”
太子于榻前忍不住失声痛哭。
皇上咳嗽了两声,抬手拍了拍跪
又见谢皇后脸色苍白立于身边,眼尾处皱纹清晰可见,不由叹道“咱们结
谢皇后泪如雨下。
哪怕身为皇后,亦是皇上的臣子,此时按着规矩,她当劝皇上保重龙体,勿做此不详之语。
她对着皇上,做了一辈子合格的王妃与皇后,这些话原本已然是刻
然此时声噎气堵,终究说不出口,最后只道“来日,臣妾便以温贤为谥号。”
商铎此时正带领群臣立于殿外,雪花扑簌簌落了一身,却没有一个人敢伸手拂去。
林如海就
对旁人来说,是帝王的更迭。但对商铎来说,里面将要死去的,不单是他追随一生的帝王,更是他的亲人,他的挚友,他的知己。
一时五皇子扶着哀哀落泪的谢皇后出门,又对商铎道“保宁公,父皇召你入内觐见。”
走过外殿跪着如同泥胎木偶一般的太医们,商铎来到内室。
此时只有太子尚陪
太子恭敬奉上,皇上抚摸着两道圣旨,对太子颌首道“这两道圣旨朕有未决之处,还要斟酌。等下保宁公拿出去的那一道,你务必照办。”
见太子恭敬应下,皇上才放心道“你去吧。”
太子哽咽难言。
心知这一别,大约就是天人永诀。他不由含泪唤了一声“父皇。”
皇上一笑,慈爱道“好孩子,去吧。”
不但太子,连金佑都被皇上撵了出去。
唯有商铎一人坐
皇上仍旧抱着两道圣旨,忽然直接开口道“舅舅,你的手伤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你是不是只是装病,为了逃离京城,逃离朕。”
“是不是你跟旁人一样,都把朕看做那等刻薄寡恩之人,只怕朕来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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