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不幸。
容温隐约觉察出多罗郡王这番
婉拒过鄂齐尔邀坐的好意, 往旁让了两步, 留出地方给多罗郡王
冷眼静看魁梧健硕的男儿单膝跪地, 一声不吭,脊背挺直犹如沉默的山,被比自己矮一个脑袋的父辈训得狗血淋头。
多罗郡王一边厉责班第,手上鞭笞的动作也不停歇。以金玉为柄的乌色马鞭甩
好
“混账东西,枉我科尔沁部年轻一辈男儿,心悦诚服奉你为草原第一巴图鲁勇士。你今日行径, 满眼浮华, 逐利忘义,毫无担当,怎堪称人”
乌色马鞭尖梢包着银片,几近绷直, 凛凛扫过班第的侧脸,从右眼角延伸至下颚。
多罗郡王适才若是再往上半寸,班第指不定就得瞎了。
容温
容温脚尖微动,踌躇要不要站出去。
根据她过往
只要她站出去,为班第求情,说原谅了班第,这出戏便算顺利落幕。
可容温并非圣人,否则她也不会冷眼旁观看班第受皮肉之苦,而不作声。
但,多罗郡王责罚班第的凶悍程度,超乎她的预料了。
她本意只想出口气,而非要伤及班第根本。
容温正犹豫间,又听多罗郡王暴躁怒问,“去了京城两月,你可还记得我科尔沁奉行的规矩”
班第目如沉井,嗓音凝着暗哑,一字一顿回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灾祸,不及妇孺”
“灾祸不及妇孺”多罗郡王捋着胡子暴跳如雷,“这乃我部先辈以身践行,世代传下来的,而非用嘴喊出来的。”
“我科尔沁部身上流的是黄金家族的血脉,以勇武立世,义气正身,而非浮华光禄,蝇营狗苟。公主既嫁予你为妻,便是我科尔沁部的妇人。你以舍弃族人取利,羞不羞,耻不耻”
容温伸到一半的脚缩了回来,望向多罗郡王,目色难掩震惊。
若是做戏,完全不必撕开最后一层遮羞布,把话讲到如此深入不堪的地步,徒惹双方尴尬。
所以多罗郡王是真
一时间,容温只觉眼眶酸涩晦聚。
说来可笑,她被自己的君父、额驸舍弃,最后却是一个未曾谋过几次面的人,站出来替她打抱不平。
帐篷里,因多罗郡王不遮不掩的诛心斥问,静得诡异。
良久,只听一道低得
班第应完,袍角一甩,径直起身。
朝着容温所站方向,面色郑重,先将双手高举过头,随后将右手捂
多罗郡王与鄂齐尔亦随班第身后,敛去浑身怒气,行以同礼。
先前
此时,看着这三个黑咕隆咚的脑袋低
嗓子滚动几个来回,才勉强压下那股溢到鼻尖的酸涩,容温默然回了个福礼,郑重道,“多谢郡王与老台吉。”
“养不教,父之过。我兄弟二人不过是弥补过错,公主身为苦主,何须言谢。”
多罗郡王说着,恨铁不成钢的又往班第肩上拍了一巴掌,“不成器的东西,别以为公主不追究,我便会轻饶你。你立即启程,给我滚去苏木山反思半月。”
听见“苏木山”三个字,班第背脊一僵。
连被鞭笞开的袍子都未顾得多拢一下,任由领口凌乱落拓,怔忡片刻,才默然垂首领命。
昏黄的油灯下,高大健壮的男子脑袋半垂着,俊脸鼓着道显眼的红痕,高束的乌
像受了委屈的熊。
他不过略动了一下,周身的血腥气便萦绕了整个帐篷。
想来,是伤得不轻的。
偏他身残志坚,容温都来不及求情,他已一瘸一拐,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帐篷。
“这”容温盯着被班第无意带起,晃动不休的帐篷门帘,试探的与多罗郡王商量道,“此时天色已完,额驸他身上有伤,不若等他包扎好,明早再领郡王的责罚吧”
多罗郡王责骂班第是秋风扫落叶,处处不留情。
但对容温,却是换了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好说话得很,“既是公主求情,那只得便宜那混账了,一切都按公主的吩咐办。”
说完班第,多罗郡王兄弟两又细心关切安抚了容温一番,但念及男女有别,并未过多言语。
最后交代容温道,“今日夜已深了,不便再换地方安营扎寨。本王已命人替公主
说曹操,曹操到。
多罗郡王这才提起容温的奴仆,外边便传来樱晓的声音。
容温冲多罗郡王兄弟两告别出去,便被桃知樱晓以及一干宫女奴仆围绕。
先是纷纷下跪请罪,而后又东一句西一句,七嘴八舌的问候,面上功夫做得极好。
先前出事时,个个不见踪影,这会儿倒是殷切表忠心了。
容温目光落
“奴才与喀尔喀哈敦同路,本想去找侍卫来救公主,路上遭了冷箭。”樱晓一脸愧色,泪珠
容温无意探究樱晓这话的真假,君父都靠不住,何必勉强旁人。世人都只有一条命,谁不珍惜。
“行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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