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侯府,府外武卫称小侯爷上值未还,烦请先候着。
小侯爷任暄是长平侯的独子,长平侯过世后,光耀一时的侯府徒留一个空架子,好
明日是殿试,任暄
春雨初歇,他老远辨出府外站着的人是苏晋,心里猜到她的来意,一时喜出望外。
入得厅堂,苏晋将密帖取出“请小侯爷过目。”
任暄五年前就过苏晋的文章,彼时她方入翰林,一手策论清放干净,颇具名气。
他笑道“你文章太好,就这么交给殿下,他也不能用的。我稍后会
苏晋道“全凭小侯爷做主。”
任暄仔细将密帖了,想了想问“你甘冒此风险,可是
苏晋一时默然,未几才道“小侯爷既
任暄称是。
苏晋续道“晁清与下官乃故旧。我去贡士所问过,他失踪当日,太傅府晏三公子曾来找过他,有一枚晏家玉印为证,且二人有过争执。奈何少詹事大人走的时候,晁清人还
任暄没料到苏晋此番周折,为的竟是旁人。往细里琢磨,晏子言如今是詹事府少詹事,应天府衙门大约不愿得罪人,想将这案子压下,苏晋不得已,才甘冒大不韪,找到侯府来的罢。
这也算是舍己为人了。
任暄心中生出些敬重之意,言语上也亲厚几分“不瞒苏贤弟,晏少詹事上头就是东宫,等闲得罪不起,不如这样,明日一早,你扮作随侍与为兄一同进宫。晏子言每日五更必从金水桥畔过,为兄帮你拦下他,你也好问个明白。”
是夜,苏晋依任暄之
言,就近歇
翌日四更起身,匆匆用过早膳,上了马车,任暄又问“这朝廷上下,除了翰林那老几个,贤弟便不再识的谁了罢”
苏晋应道“彼时
任暄道“这就好,你是不晓得新上任的左都御史柳大人,治纪甚严,若叫人瞧出端倪,
苏晋愣了一愣,眼看皇城已近
正午门前,车马止行,又因宫中为消弭火患,禁了诸臣灯火,只有二品以上大员可乘轿提灯而入。
五更不到,金水桥畔寥寥站了数人,都
任暄领着苏晋等
任暄上前寒暄一二,将话头引到殿试,道“昨日核对贡士名录,本该有八十九名,没成想失踪了一个,去衙门一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礼部这头要应付差事,报的是家急返乡,但你也晓得罗尚书爱究细的性子,我怕他问起,又差下头行走去贡士所打听了打听,可巧了,武卫说这贡士失踪前,你去过一趟。”
晏子言“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又眯着眼问“小侯爷拿这话来问我是什么意思疑心我将人劫走的”
他生的长眉凤目,一身朝服也穿出广袖长衣的气度,宛如古画里的魏晋名士。只是大英雄能本色,真名士自风流,晏子言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是曲高和寡得过了。
任暄笑道“若是怀疑你,我还来问你做什么通风报信么”
晏子言低眉暗忖半刻,也以为是,目光不经意落到苏晋身上,不由道“怎么,身边换人了”
任暄道“阿礼病了,就带了另一个,也巧,昨日就是差他去贡士所上打听的。”
苏晋上前打了一个揖“小人贾苏,拜见少詹事大人。”
晏子言没有接话,上下打量着她,一时没移开眼去。
苏晋又道“少詹事大人恐怕是贵人多忘事,贡士所的武卫并非空口无凭,他们说少詹事去过
,是有一枚晏家玉印为证的。”
晏子言抖了抖袖袍,以为
苏晋抬头直视晏子言,摊开右手“那么依少詹事所言,小人手里的这枚玉印是假的了。”
天头只有月色,羊脂玉所制的印章莹润生辉,晏子言的脸色瞬时变了,伸手就要夺,苏晋却先他一步回手,淡淡道“看样子却不是假的。”
晏子言怫然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问责本官”只是月色下,苏晋茕茕孑立,淡漠冷静的样子,叫他觉出一丝似曾相识,“不对,我像是见过你的,你是”
金水桥另一头照来一星光亮,众朝臣本来凑
二品以上大员不必等候灯火,没几个早来的,能五更天到正午门的,大约只有都察院新上任的铁面菩萨了。
任暄心道不好,只盼着菩萨的轿子能隔开全世界,什么动静都听不见才好。
偏偏菩萨就
苏晋听声音耳熟,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正是那日
不用猜,另一位一露面就叫天下肃静的便是左都御史柳大人了。
柳朝明不言语,连神色也是寂寂然的,
掌灯随侍又道“老远就听见小侯爷与少詹事大人兴致正高,不知是聊什么,叫小人也来凑凑趣。”
任暄道“安然小哥说笑了,少詹事不过是瞧着我换了个面生的随侍,随意问了几句。”言罢还给晏子言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大事化小。
哪里知晏子言不吃这一套,凉凉道“面生我看是面熟得很。”
他往前两步,对面站到苏晋跟前,“我已记起你是谁了,景元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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