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禾心猛地抽了抽,松开了紧牵着沈云亭的手。
银朱今日着了一身鹅黄色襦衫配藕白碎金云纹长裙,腕间挂着绣芙蓉浅金披帛,乌
嘉禾摸了摸额间那点和银朱一模一样的嫣红花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银朱的穿衣或打扮总能意外和她撞上。
嘉禾和银朱同岁,算是一起长大的,去各家饮宴和上私学经常碰
从样貌到才情,她
只有阿兄会哄她“那个什么银猪哪里有我阿妹半分可爱我阿妹做的小点心天下第一好吃,她会吗我阿妹缝的衣服鞋垫又软又暖和,她会吗”
银朱从小都是姑娘堆里的头一份,谁也不能分去她半点光。银朱也从来没把她放
谁也不会觉得是银朱刻意和她打扮得相似,只会笑她是学人东施效颦。
银朱总能轻易夺走她喜欢的东西,连她万分宝贝放
一直被无视被怜悯让嘉禾觉得异常难受,她很想有人能站
清高如银朱主动走上前搭讪,沈云亭未作声响。
银珠倒也不
嘉禾站
这盏锦鲤花灯给了她一丝勇气。
嘉禾颤着手试着扯了扯沈云亭的袖子唤了声“夫君。”
沈云亭略微一怔。
银朱朝她看去。
嘉禾努力稳住声音朝他笑了笑“我们不是说好要去月老祠求姻缘签的吗赶紧走吧,再不去要晚了。”
嘉禾的唇
幸好这一次,有人走向了她。
沈云亭从银朱身旁略过,走到她边上“走吧。”
嘉禾牵过沈云亭的手,拉着他往前跑,跑得离她讨厌的人远远的。
银朱看着两人跑开的背影,若有所思,眼眸微微敛起。
嘉禾拽着沈云亭跑,直到跑得够远,看不见银朱了,才慢慢停下脚步。
她呼呼喘着气,喘着喘着哭了出来,从小声啜泣到放声大哭,像是要把多年来憋
沈云亭递了块帕子给她。
嘉禾接过帕子,吸了吸哭红的鼻子,泪眼涟涟地对着沈云亭,抽抽嗒嗒“你可不可以夸夸我”
眼泪是头脑简单感情用事之人才会有的东西。
沈云亭默了默,夸道“你的四肢挺
嘉禾拖着刚哭过的鼻音,扯了扯他的衣袖“还要再夸一下。”
沈云亭“你很与众不同。”
冒失、马虎、幼稚、俗、傻、缠人、怯懦、爱哭这些点十分难得全集中
与众不同嘉禾擦掉眼泪,醒了醒鼻子,嘿嘿笑了下“原来我
沈云亭一噎,别过脸不去看她晶亮的圆眼“你的想象力也挺丰富的。”
寒夜细雪飘,嘉禾鼻头被冻得微红,呵出白气,整张脸
她伸出小指勾住沈云亭的小指“你
“我觉得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的。”她没有看沈云亭,只盯着手里的锦鲤花灯道。
虽然这句“喜欢你”她说了一万遍从来没得到过回应。
“若当年你没有被逼着娶我,我们没有那样子开始,你会不会也试着喜欢我一下”
气氛陡然冷凝。
“程嘉禾”
嘉禾垂着眉毛笑了下,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没让他说下去。这个答案她不是很想知道。
“好了,我们去抽签吧。”嘉禾神色
沈云亭跟着嘉禾去了月老祠。
庙祝给他们两人一人一个签筒,签筒里头放着九十九根签子。
沈云亭接过签筒,朝嘉禾看去,她正虔诚跪坐
他低头看向手中签筒,沉着眼深思。
耳边不停重复着嘉禾问他的那句话
“你会不会也试着喜欢我一下”
程嘉禾问他喜不喜欢她
两辈子,他的身边都只有她。
从少年落魄到位极人臣,她的身影几乎贯穿了他人生所有起伏。
只要睁眼就能找到她的身影,他的身边理所当然应该有她
以至于程嘉禾死了,他做的每一场梦的头都是程嘉禾。
梦里程嘉禾明明还好好的。
会跑会笑。
不做梦的时候找不到她,惊悸反复,用了散方,胸闷、腹痛、昏沉、极寒,但又能看见程嘉禾的影子。
就当做她还活着一样,一切又能变得和从前一样。
管那影子看得见摸不着。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他死了,睁眼又重新看见了她。
程嘉禾
沈云亭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随手晃了晃签筒,“吧嗒”从签筒里掉出一支签子。
庙祝走了过来,捡起掉
沈云亭未说话,将签子放进签筒,摇匀后重新抽了一签。
庙祝看了看他新抽的签“和上回是同一根签,郎君你情根深种啊。”
沈云亭厚重浓睫遮着晦暗不明的眼眸,换了个新的签筒,又重新晃出一支签。
“巧了”庙祝看着签文惊叹道,“又是上回那签子。”
沈云亭闭了闭眼,敛心绪,静默半晌,朝四周环顾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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