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必然不会错失用平安结让她难堪的机会。
可即便如此也解释不了为什么
“嘉禾。”沈云亭道,“那日宫变我”
“沈云亭。”嘉禾深吸着气,闭上眼睛,问出了她一直不敢去面对的问题,“那日宫变你为什么要放弃我去救银朱”
沈云亭道“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想放弃你呢”
嘉禾心一颤,怔愣地看他“我不懂”
沈云亭整个身子已没了力气,全撑
“那日宫变,太子拿下了李炽的人头,大势已去我便先回了府,你说过望我能早些回来。”
“可我回了府半芹却告诉我你进了宫,我立刻进了宫寻你。”
沈云亭还记得那日,整座皇城都陷
那只有御花园东边的水渠才通往宫外,滚滚浓烟之中,他心急如焚地沿着崩塌的长廊寻她的踪迹。
嘉禾哑着声“你是来寻我的”
沈云亭自愧地低头,再也没有直视她的眼睛“可我没能救回你。”
嘉禾闭上了眼,烈火烧灼之痛过去多年仍难以忘记。
“废墟之中我寻着长廊找到了一丝你的踪迹。”沈云亭默了摸,“是那个绑法特殊的平安结。”
“宫墙之内浓烟密布,坍塌的灰烬掩埋着好些人,我只能看清一双戴着平安结的手和那人肖似你的
“我以为我找到了你。”
当他冲过去将人从废墟里拉出来的那一刻,附近的梁柱轰然倒下,他看清了人是谁,心凉了下来,沉到了深渊,然后便是呆愣不知所措。
他问江银朱“程嘉禾呢”
江银朱临死前朝梁柱底下指了指,而后静静死去。
他极静地走到烧焦的梁柱前,宫墙之内烈火愈少愈烈,他却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只安静地用手刨着废墟里的土。
一点一点将她挖出来。
他忘不了她没了呼吸却依旧睁着绝望的眼睛那个模样。他颤着手将她睁着的眼睛阖上,可她阖上了眼睛,他又想她再睁开眼看看他。
话语声凝滞
嘉禾没再说话。
沈云亭捏着拐杖的手开始
他没时间了。
“如你所见,沈云亭就是这样一个连自己夫人都没护好的无用之人。”他高声道,“这样的人不值得你为了他冒死。”
嘉禾望了他许久,缓缓启唇“的确不值得。”
“嗯。千万不要原谅像他这样的人。”沈云亭指尖微颤,浅笑了声,“你走吧。”
话毕沈云亭转过了身,不再看嘉禾一眼。他强撑着站
他小声问温潭“她走了吗”
温潭望了眼城外,顿了顿道“走了。”
他又问“回头了吗”
温潭回道“没有。”
沈云亭颤着眼睫笑道“这就好。”
温潭没说话,只扶着他下了城楼回去了医馆。
缺粮少药的日子格外难熬,账房老朱负责每日清点余粮,温潭同沈云亭
起初一两日还勉强能熬下去,百姓尚有耐心,沈云亭也还能强撑着身子忙碌。
余粮一日接着一日少下去,能用的药材已经见了底。他们封锁
朝廷的物资还需好几日才到,远水救不了近火。永宁侯那头也没有任何消息,沈云亭知晓他的难处。
到了第三日,沈云亭的病情终于转恶,他一个人倒
城外百姓的耐心渐渐磨没了,开始躁动起来。几百人游行的横队堵
捕头老张加几个帮手寡不敌众,根本挡不住那群来质问的人。
“沈相呢怎么没见他,该不是自己趁机溜了吧”
“话说得好听,官字两个口,我就不该信这官的胡话。”
“别的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儿子病了连药都喝不上你们是想逼死我们,反正我们这死几个人又不影响他这种贵人升官
外边声势愈演愈烈,沈云亭颤着手扶着墙一点一点起来。
温潭见状过来扶他,心酸道“您别动了”
沈云亭闭了闭眼道“扶我出去。”
温潭拗不过他,沉默着扶他去了医馆门口。
喧闹人声
沈云亭冷冽的眉眼扫过
人群噤声。
“我说过,有我
“温潭。”沈云亭朝温潭道,“拿把椅子过来,放到医馆门前。”
他朝人群道“我就坐这日夜守着,哪也不去。”
“信我。”他此刻的话无异于望梅止渴,“我们能活着出去。”
没有人想死,几乎
只要信仰还
温潭道“你们
温潭望向沈云亭,短短几日,身体已清瘦得不像样子,他端坐
人群散去,入夜,温潭给沈云亭送水,不忍道“这会儿没人瞧见,您进去休息会儿。”
沈云亭严肃道“不成的,温潭。”
“别人可以倒,我得撑着。”
可现实过于残酷,到了第五日,粮没了药也耗了。
沈云亭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望向风沙遮掩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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