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的第二日，小小的号房里面，陆照从安神香残余的松香中醒来，拿了帕子简单就着凉水洗漱，最后也没用贡院的饼子，而是慢条斯理地吃了两块奶糕并几块肉干。
鼻尖忽然涌来一股股的恶臭味，应该是隔壁号房的举子坏了肚子。其余的号房低低传来了咒骂声，陆照却神色不变，淡定地挽了袖子研墨。
上好的墨锭散
贡院中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应该是举子们都醒了过来。第一日还不显，第二日折磨就来了，有突然
这是上辈子的陆照或者说每一个进入贡院中的举子都经历过的事情。贡院中的吏员和巡考官也都见怪不怪老神自
然而所有人都未想到这次春闱居然成为了景朝有史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届。
无他，凶神恶煞的玄冥司指挥使居然亲自领着人过来了，走
巡考官全都战战兢兢，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各种惨绝人寰的画面。比如，有考官徇私舞弊被
坐镇
“简指挥使可知这是春闱的考场，事关重大，容不得玄冥司的人胡来。”但凡是朝中的官员，每一个提到玄冥司都讳莫如深，简知鸿的凶名也是人人皆知。
程立第一反应便是玄冥司的人要
然而，出乎意料，脾气恶劣的简指挥使这次却冲着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程侍郎，莫是忘了我玄冥司的职责之一是维护京城秩序，贡院也
玄冥司的指挥使亲自前来维护秩序说出去鬼都不信
就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这才
玄冥司中可以直达圣听的人看起来和简知鸿平起平坐一些人的腿开始
“陛下看重，程某就陪同两位指挥使一起巡视考场。”程立为官十几年，定力比他身后的那些人强上许多，听了少年的话面上还能维持出几分端正。
“如此，程大人请。”少年的眸光看向程立，已是先行走了一步。
而恶名
号房都开着一扇窗户，方便贡院的人查看举子的情况，举子也能时刻探听到贡院中
玄冥司巡查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到每个人耳中，气氛出奇的安静，不停抱怨的举子噤了声，心中有鬼的举子白了脸，就连忍不住想要出恭的举子都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贡院前所未有的安静，也安分。走了大半圈，程侍郎就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气。他想，其实玄冥司巡查也不是坏事，接下来那些抱着小心思想动手脚的人估计是不敢了。
他们走到一处号房，程立
真是巧了，这不是昨日他感慨过的那人吗
再一看，这青衣举子垂了眸，正旁若无人地挥笔作答，淡淡的墨香从他的号房飘出来，和其他人仿若处
这心性，这定力，这手极具风骨的好字几乎
“走吧，他，不错。”带着金色面具的少年轻声开口，很快迈步走向下一处。
简知鸿深深地往号房里面看了一眼，也跟着离开。
脚步声渐渐远去，陆照回最后一笔，思及方才眼角余光瞥到的人影微微蹙眉。
程立坐镇贡院，出现
陆照想起了上辈子朝堂中流传的一个模糊的说法，安帝的控制欲极强，玄冥司充当他的耳目，表面上设了简知鸿一个指挥使，实则暗地里还有一握有实权的人，称作月使。
明暗两位指挥使将天下秘事传达到安帝耳中，当中甚至包括了世家官员们的内宅风波。
不过这可能也只是一种流言，毕竟临到安帝驾崩之前，陆照都从未见过那位月使。
然而无论那人是不是月使，玄冥司的人突然出现
是夜，到程立加急奏折的景安帝倒是想通了玄冥司指挥使出现
不能细想，一想景安帝就不停叹气，心中也不甚得劲儿，打着他的名头，还得他出面遮掩。
“适逢朕继承大统整十五年，天下昌平文武兴盛，朕甚欣慰。”
次日的朝堂上，他亲自开口降下了一道圣旨，加恩此次的文武举子，允许他们以天子门生自居。金口一开，昨日玄冥司的人突然巡视贡院的举动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陛下，是真的看重这次春闱啊难不成这次春闱中有惊才绝艳的人物一时间，暗中盯着春闱名次的目光又多了许多。
当然这些是还困
春闱第三日，未时过后，锣鼓三声响起，答卷回密封。
又三声后，贡院紧紧闭着的大门缓缓打开，门口处车马涌动。
陆十驾着马车，眼睛不停地
突然，一道熟悉的青衣人影映入他的眼帘，陆十几乎喜极而泣，站
好
周围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上瞟，直到他坐上马车放下了帘子才回去。
“郎君，您总算是考完了，快歇一歇吧”陆十一脸的兴高采烈，看他家郎君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用问肯定能考过。
到时候，他就是进士身边的书童了。再说，兴许郎君还能中个探花状元呢。
“嗯。”陆照应声，阖上了眼睛养神。他
马车平稳地行驶，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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