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绵密, 洗皱一池绿竹。一袭红袍的妖冶男子扶着一袭白袍的男子自池边掠过, 池中新添绝色。备了药材的顾礼、顾义从主寝疾步掠近两人“王爷, 太傅。”
风间琉栩见得了来人,立即毫不留情地将搭
顾玄镜受了重伤, 又因着忧虑虞归晏伤势, 暗中
两人扶住顾玄镜,这才
风间琉栩凉凉地道“为了见齐王世子妃一面,他也是不要命了。”他瞥了一眼顾玄镜, 语气更凉了,“也不知道
顾礼、顾义都很是敏锐,听得出风间琉栩对顾玄镜对付闻清潇的事松口了, 至少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两人对视一眼,感激地道“属下替王爷谢过太傅。”
王爷这些年这么过来的,他们做下属的有目共睹。
风间琉栩落
他想起了
“是。”两人也知风间琉栩只是不得已才应了自家王爷所求,此刻定是不怎么愉悦的,他们便知趣地不再絮说,赶紧扶了顾玄镜进主寝。
“也不知道到底是你们主子作了孽,还是我作了孽,他今年算是把这三十多年没受的伤全受了个遍,我也倒霉地为他遮掩了无数次。”
风间琉栩跟
自虞氏走后,这枚香囊玄镜从未离过身。
他抬眸看了看前方那一袭白衣,相交数十载的好友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值得还是不值得,他不懂,也懒得懂。可到底是
脑海中忽而浮过离宫前齐王一身风霜地跪
只要天下不大乱,他便做个瞎子聋子也罢。
为顾玄镜包扎好,风间琉栩搁了剪子与纱布,见顾玄镜还兀自垂目坐着,他轻叹道“就为了见她一面,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值得吗”
值得吗
顾玄镜想起昨日里虞归晏决绝地将他推出去,心里就像是破漏了一个口,不断有凉风渗入,冰凉了他的心。凉意萦绕的心空洞得可怕。
哪怕明白她恨他入骨,可当她真正毫不犹豫地推他出去,他本该平静的心还是止不住地疼痛,宛如被搅碎,连呼吸都困难。但饶是如此,他却还是放不下她。
或许真的是失去后才会明白曾经那段光景多么珍贵。他
他捂住隐隐作痛的腹部,可那腹部的疼痛却抵不过心上疼痛的一丝一毫。疼痛太难熬,他难过得屈了身,重重地喘息。
忽而,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掩
管她恨他,可他爱她,想见她,所以哪怕再痛都值得。
“何况这都是我欠安乐的,当年若非是我看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没有处置好与青澜的关系,她也不会想要对青澜下毒。”
想起十年前从静心湖抱起浑身冰凉的她,他的面色白得近乎透明,“后来管是权衡利弊之下不得不冷落她,暂时另立青澜,可我该告诉她的,我以为等解决所有事情后再去解释也来得及的”
他阖了阖眼,遮住满目苍凉,却掩不去心底的空洞。
旧事再提,纵是风间琉栩,也止不住心间凉意,作为男子,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好友的作为算何过分的错误,他虽不近女色,但也知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何况玄镜还是为了护着虞氏而假意册立乔青澜,根本不会与乔青澜行房,更不会将乔青澜载入族谱。
千算万算,玄镜以为算到了所有,却没料到虞氏这般决绝。他当时滞留
风间琉栩哑然良久,开口道“好
同政殿。混沌天地间,雷雨交织,无滂沱的雨砸落
少顷,同政殿殿门从内缓缓打开,年轻些的内监为曹文撑开伞,稍稍落后曹文半步,随曹文下了台阶。齐王闻得门扉开合声,立即看了过去,见得不是惠信帝,他的眸光微暗。
曹文走得很快,不过须臾便到了齐王身侧。他示意跟
“外面雨大,王爷自朝会后便一直跪
曹文的话说得委婉,但齐王又如何听不懂他岿然不动地跪着“多谢公公提醒,本王不累。”
饶是跪了数个时辰,齐王仪容也未有半分狼狈,背脊亦是挺直,不见分毫倦色,是身为闻氏族人的从容清肃。
曹文轻叹一声,忍不住提醒道“王爷,恕奴才多嘴一句,雷霆雨露具是君恩,陛下既然下了旨意,那便不会更改,王爷还是回罢。”
齐王又何尝不知何谓君恩,他可以为社稷为君上死而后已,可陛下如今要的不是他的性命,而是他长子的性命啊
他一族为江山社稷效忠数百载不曾有异心,他本以为陛下至少会有犹疑,他也还有时机挽回,可没想到陛下当日便下了旨意,根本没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亦是不给他留活路啊
他缓缓开了口,声线如腐朽般枯老“公公不必再劝,本王不会离开。”
曹文等了片刻,又见齐王着实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便叹息一声要回同政殿复命了,可不过方才微抬了视线,便见着一方玄色袍角,乳白的玲珑缠枝莲玉佩压
便是还未瞧得面容,那一身圣人名士的风骨,也绝不会叫人错认。曹文立即行礼道“奴才见过世子。”
行至曹文面前,齐王身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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