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人的这一生总逃不过四个字桎梏,生、老、病、死,或者稍改一改,就是生离死别。
顾峥自觉她必须要有足够的勇气与坚强的信念、来支撑着她,有心理准备去承受这眼下的一切。
这是个战乱频
顾峥也终于明白了,就算,这个男人不是皇子龙孙,没有如今的身份,他生活
许多年以前,那时还
顾峥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强着支撑多久。
她颤抖着双手,慢慢地,双膝弯曲,半跪半趴靠
颤抖的那双纤纤柔夷轻轻去触摸男人的脸庞,他的脸,清苍,蜡黄,没有一丝血色,难看的可怕。双眸紧闭,下颔长满了许久没刮的青色绒须。
“现
“你说你不要用麻黄散,你害怕会失忆,害怕再记不得从前的人和事,记不得我,记不得我们以前的日子”
“可是,你现
“你傻真的很傻”
她说着说着,终于泣不成声,崩溃了,疯了。
“我恨你你让我真的变成了一个寡妇”
“你说,我们的时间为什么总这么短”
“前些年刚成亲那会儿,你和我别扭,闹各种小性,最后,你不闹了,我们好容易走
“苗苗,她才八岁八岁不到啊,你忍心抛下她不管吗”
“周牧禹,你好狠算你狠”
“你起来起来啊”
“你这样到底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起来混账快起来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你这样子对我,你安心吗”
“”
军帐中,所有将士垂首低眸地默哀,不管是卢老太医,还是李振兴,统统都把脸扭过去,喉头哽咽着。
“王妃,请您节哀”
他们异口同声,轻而低地,柔柔地劝慰,说。
尾声
汴京,二月。
承平三十四年,骚扰了人世间许久太平的战乱终于结束,告一段落,整个京都笼罩
晋亲王府,顾峥挺着个大肚子。
女儿苗苗,萱草,还有婆婆周氏等,都
“禀王妃主子,这是兵部许敬安许大人送来的”
“这是周太傅专程送来给王妃您的”
“这是翰林院的大学士”
桌上有珊瑚摆件,女人首饰
小宫女一边将礼单名字念完,一边叹着气道“我看主子,您还是下吧,要不然,他们这些人天天到咱们府上折腾,您不,是不会罢休的”
朝廷上大部分人是见风使舵,哪边红火就往哪边烧热灶。现
他们同时也明白个至理儿,光是想要烧热灶也不能乱烧,得讲究方法,就比如,现
顾峥的婆婆周氏叹“就了吧,这才是个开头,以后啊,只怕你要应付的会比这更多”
婆婆周氏转眼又老了些许,两鬓添了好几根银白
她怀里还抱着个一岁半大的小奶娃儿,正手摇着拨浪鼓,逗着。“你笑一个,我的小乖孙儿,你倒是笑啊”
那是顾峥所生第二胎,苗苗的亲弟弟。
所有人都说,这小家伙的眉目五官,简直和他爹一个模子倒出来的。连那倔强的脾气,死不爱吭声,沉默,话少,呆闷闷不爱笑的性子都是如出一辙。
萱草笑“其实,我倒是看过小郡王笑呢你们老是这样逗他,他不好意思
“哦真的”顾峥和周氏目露疑惑,异口同声。
“要不,你们都跟我来”
萱草建议周氏将小郡王放
“咯咯咯,咯咯咯”
他的笑声很快如同银铃,笑得是酣畅痛快,哈喇子都流到围嘴上。
周氏,以及顾峥全都再次瞪大眼,不可思议。“天呐,他怎么,怎么”
果然和那闷骚爹如出一辙啊
傍晚,用了晚膳,拾打理好一切,顾峥依旧挺着个肚子,动作吃力笨拙地,
寝殿的正中央,立着一扇镶嵌大理石红木雕山水花鸟屏风,通明的烛火
另一边,橘黄色柔和的光线,把坐于屏风后面书桌旁男人的轮廓,映照成优美的弧线。
周牧禹穿着一袭白衣夹纱暗花袍,通身家常打扮。
是的,他没死,动作神情俱都安详恬静,沉俊的眉目,只专注于手中的文档书册,一会儿,又拿着笔
顾峥摇头,语气很是无奈,叹了口气。“你又不让下人们关好窗子”
便亲自上前,去关书桌前的雕花小木窗。
周牧禹始终专注沉浸于自己的公事,谁来了都不会扰的节奏。这会儿子,一看,是妻子顾峥,忙忙起身,搓着手,死皮赖脸上前讨好道“嗯咳,原来是娘子您呀对不起为夫忘了给下人吩咐”
仿佛如今的男人,见了女人总是习惯于小孩儿见了大人模样,有害怕,有惊慌,怕一留神做错事,就惹女人不高兴、
顾峥摇头“现
说着,她忽打住。嗅着空气里一股什么味儿,然后,再仔仔细细,东嗅嗅,西闻闻。
男人见她这副模样,慌怂得一逼,连屁股都夹紧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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