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九九的公寓
窗外雨已经停了，华灯初上。
水珠汲着玻璃，偶尔滑落，留下蜿蜒的痕迹。远处的路灯车灯都模糊成一个个光点，万家灯火眼底。
暮云站
觉得他大概率会问，又补上一句住一个朋友那
等了十来秒，电话响。
怀宴上来就问“什么朋友”
暮云拿指尖戳了戳玻璃，说“大学室友。”
她语速很慢，但还是能听出来嗓音和平时不同。
“声音怎么了”怀宴问。
暮云“有点感冒。”
怀宴想起早上的事。
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妹妹，看着安静乖巧，其实性子很倔。受了委屈不会哭也不会闹，但下次，她会离你们这些人远远的。
怀宴“吃药了吗。”
暮云“嗯。”
怀宴思量了一下，平时怀玥闹脾气很好哄，买点时兴的小玩意就能把不愉快忘的一干二净。但暮云不一样。
她好像什么也不要。
挂了电话，暮云到沙
“刚谁电话。”
“我大哥。”
九九思索着道“你这个大哥还挺关心你。”
暮云“嗯”了声。
小时候借住
只有大哥是事无巨细的关心。
暮云用勺子搅着粥，热气氤氲上来，香气扑进鼻子里。喝一口，暖了整个胃。
手机震了一下。
是林西湛明天有空吗
暮云想直接说没空，又觉得不礼貌。
于是回怎么了
不过看到林西湛的消息，她又想起来件事，抬头问九九“你把我微信给林西湛干什么”
九九咬着个土豆片，“他问我要的啊。”
“”
乍一听也没毛病。
“青年才俊。”九九咽下嘴里的东西，“当初追过你吧，他费了点周折找我要你联系方式，说明这么多年还没忘呢。”
“挺长情的，你考虑考虑。”
暮云揉了揉额头，斜靠
“不想谈。”
九九瞥他一眼，仍旧自顾自从她的角度分析“林西湛那脸也够可以了，当年管院男神，多少小姑娘喜欢。”
她说着坐到九九旁边，瞥到屏幕，眸光一转“聊着呢”
林西湛
“不过他怎么还这么老套啊。”九九摇头，“吃饭多没意思。”
暮云瞅她“你们家陆闲庭带你玩什么有意思的了”
九九“”
过了一会，九九又道“其实吧，试试又不亏，不行的话一拍两散，过后谁也不认得谁。”
暮云“再说吧。”
家里有投影仪，两人找了部电影看。九九极力推荐一部她看过很多遍的片子，叫恋恋笔记本。
影片是倒叙，开头很安静。故事始于40年代的美国，一个热情活泼的富家女，和一个自由不羁的穷小子。
时间过半的时候，暮云问“他们最后
九九说“皆大欢喜。”
暮云“嗯”了声，仰头靠到沙
九九侧头看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他。”
但她们都知道这个“他”指的谁。
没有回应。
暮云闭着眼，呼吸均匀，像是已经睡着了。直到电影结束，九九才听见她轻轻的来了句
“早忘干净了。”
从望江出来，谢图南吩咐司机
夜逐渐深了。
谢图南阖着眼靠
额角的汗从太阳穴滑下，顺着颈线末进衬衫领口。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试探着喊他“谢总”
后座的人没有反应。
或许是酒的作用，时隔多年，谢图南又做了那个梦。
那是一家废旧厂房，地点很偏，四周是一片荒地，杂草丛生。厂房里空荡荡的，没有窗户，头顶老旧的灯泡
厂房的正中央，一个小男孩被反绑着双手固定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男人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手里拿了支录音笔，威胁他开口说话。
男孩垂着眸子，一言不
男人看威胁不过，动了动手腕，后面有人递过来一根棍子。他直接一棍子挥到男孩的肚子上。
“说不说”
男孩皱了皱眉，咬紧了唇，闷哼一声。
“妈的。”男人骂了句脏话，又是一棍子挥过来，揪着男孩的衣领整个拎起来“我让你他妈不说。”
“他奶奶的，还是个硬骨头，早知道不绑他了。”
“别弄出事，钱还没到手。”
“”
说话的几人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只能隐约分辨出话里的意思。
接着画面一转，还是那个厂房。这次多了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瑟缩
前方的空地上，还架着一个摄像机。
摄像机架的角度刚好能拍到男孩和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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