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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许是夜中已经
贺兰泽便索性吐了咬合的圆木,撑着下榻,从墙上抽开长剑欲切上左臂。幸得薛灵枢陪诊来得早些,推门见此情景,隔空金针刺穴将人控制住了。
只是这才半个多时辰,隐入金针的各个穴道口,皮肉隐隐跳动。将将昏睡过去的人,额上重新渗出密密汗珠。显然金针即将封不住穴道,筋骨里寒气窜动,疼痛又
“叔父,这可如何是好,若再推针进去,恐会伤到主上左侧脏腑,甚至会伤了神识。但若不控制他疼痛,只怕这手真要被他切下来了”
“当日我就不主张铤而走险,保守治疗十年八年或许也能慢慢恢复”薛素给贺兰泽搭完起伏不定的脉象,起身来到殿外,压声道,“就你,弄出这么个法子,怂恿着主上”
“天地良心,是主上自个不愿保守治疗,不愿往后更多年都罢了罢了”薛灵枢摇开扇子,鬓角虚汗不比贺兰泽少,“那谁能想到他成日金尊玉贵地细养着,自个都成半个大夫了。结果一下就冲到雨里去了”
“这么十余日过去了,我都没能想明白,他到底是跑雨里去给他夫人遮风挡雨的,还是寻她吵架的”
“好了,成日胡说什么”薛素接过药童端来的药,“且让主上将这药先用下,总能缓减些,看看今日能否寻到乌色曼陀罗,要是没这曼陀罗,受此邪风侵体,纵是有了六齿花,功效也要折半”
叔父俩正满怀愁绪,只听殿内侍者又是呼声脚步杂乱,知晓定是贺兰泽醒了熬不住筋脉酸疼。
“快,快给主上去送”
“薛大夫,外头来人揭了告示,说是送药来的。”
“叔父您照看主上,我去。”薛灵枢随守卫疾步下楼。
“是你”那晚夜色昏暗,大雨滂沱,旁人许是认不出谢琼琚,但是从她身边搀扶过贺兰泽,那般近的距离,薛灵枢又是过目不忘的记性,自然认得出来。
“你们要的是这个吗”谢琼琚没有入正堂,
“乌色曼陀罗”薛灵枢翻开布囊,两眼
说着,便拢上布囊往二楼奔去。走出两步才意识到谢琼琚的问话,不由转过身来。
谢琼琚安静站
“有了这药就无大碍了。”薛灵枢回道。
两人尚且对望着,薛灵枢蓦然就想问她要不要上去看一眼。确切地说,是
能不能让她去看他一眼
然而她没有问出口,很快便飘忽了眸光。薛灵枢便也未再言语。
毕竟,楼上有他叔父,有霍律,有当年的管事,未必能容得下她。
未几有人奉命给她送来一包银钱,她颔首谢过。
眼前却依旧是那医者捧药离开的身影,周遭侍者往来匆匆,无人顾及她。她到底还是亦步亦趋,踩上木梯,行过回廊,站
屏风案几隔着,她看不到他,但她能听到他隐忍又难耐的呼声,脑海中便能想象他的模样形容
不知过了多久,薛素长吁了口气,从里头出来,同她迎面撞上。
“夫是谢五姑娘。”薛素一见谢琼琚,便须
“薛神医”谢琼琚依礼见过,握
“不怪主上当年年少,未能及时看出谢家女一颗攀附之心。便是这一刻,老夫都看走了眼。当真唯利是图,无权可贪可不就剩财了”
“您还
“快走吧,莫让未来主母遇见你,徒增误会。”薛素叹气道。
谢琼琚终于有了些反应,亦望下去。
马车内出来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郎,身形高挑,玉容明丽,正健步往院内走来。
她福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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