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年,冬。盛京,将军府。
昨天刚下过雪,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的,一脚踩进层层叠叠的雪白里连脚都看不见。
一大早天气极冷,
廊檐下,对着冰凌子
但其实没人知道,毓纯是个伪土著,来到此处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她出身满洲镶黄旗勋贵之家却父母早亡,由身为盛京将军的玛法抚养长大。如她这样的小姑娘,要不厉害点,根本没法
作为长房独苗,上头有玛法罩着,她坚决不做受人磋磨的小可怜,但也胸无大志,只想做条富贵闲鱼。不过就是这样的小愿望,也不那么容易。
不知不觉,凛冽的寒风夹着雪粒子钻进了脖子,她瑟缩地回过神,心里不禁嘀咕卓兰不就是去三叔院里瞧瞧动静,都快到给玛法请安的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正想着,有个穿着墨绿棉袍看起来十三四岁的丫头匆匆跑过来,一边给手哈气一边道“格格,三夫人让三爷去将军那儿告状呢。”
毓纯满不
卓兰却放心不下,“听说三房昨晚就请了郎中,富灵阿少爷现
“他活该”毓纯不禁骂了句,吩咐卓兰去找丹朱取袖拢和手炉,然后不紧不慢地出了院子。
正院里,布彦泰找了亲阿玛说项,一开始只说是两个孩子闹别扭,说着说着就变味儿了,“阿玛,虽说您体恤毓纯,也不能全由着她的性子。您瞧瞧她那跋扈劲,家里哪个不怕她,成天打这个骂那个,连我见了她心里都
啪的一声,茶盏碎了满地。
“混账东西,瞧你那点出息,舔着脸说的是什么话”用完早饭还没来得及上衙门的查朗气急败坏地骂道,“纯儿才多大,富灵阿比她还大一岁,能打得了他”
“不是打是推湖里了有人证”打量阿玛不信,再想到儿子病得起不来床,布彦泰心里越
索绰络氏本让他先不要声张,擎等着与毓纯对质时再说出人证,让她没法抵赖。布彦泰这会儿也顾不上了。
想他一个庶出的儿子是没有嫡长子金贵,可大哥都死了七八年了,要不是阿玛偏心,能让毓纯这么个孤女小小年纪还处处压别人一头。
听完老三的话,查朗顿了顿,身旁伺候的兰姨娘赶紧又递上茶,他喝了两口,道“知道了,你回吧。”
这就完了
布彦泰不免忿然,想忍气走可还是没忍住,“阿玛,毓纯今年都十二了,要是报虚岁一准儿能上户部的秀女清册,明年开春就能跟我家容秀一起参选。您是心疼她想多留两年,可毕竟后头还有选秀一遭。她
这话就说重了,却戳到了查朗的痛处。不是他成心纵容毓纯,只是每每想到最寄予厚望的长子跟随他征战准噶尔战死,心里就不舍得苛责嫡亲的孙女。可话又说回来,他身边这些个不省心的儿子,哪家能让他放心把毓纯交给他们。
查朗气得指着三儿子的手直哆嗦,“你你有脸说,当年毓纯刚生下来她额娘就去了,老大老二随我
毓纯到正房外等着问安时正好听见提起吴扎库氏,那是她的外家。她额娘出身满洲镶红旗吴扎库氏,外祖父是都统袭三等男爵,舅舅吴沙图由云骑尉升至镶红旗蒙古副都统,论家世与她阿玛算是门当户对。
凭她这样的出身,从小却常常听见下人们议论,明明是生
其实,她根本不记得阿玛额娘的样子,对吴扎库家也没什么印象,所以下人们乱嚼舌头的话倒没让她多伤心。都说福祸相依,她
“玛法。”她扬声叫道,里面的说话声停了下来。
等下人打起厚重的棉帘,毓纯走进去看见的是怒容未退的玛法和低头不敢说话的三叔。
查朗当即让布彦泰快滚,屋子里的气氛越
毓纯心里鄙视完三叔,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对兰姨娘笑了笑,“小叔叔去兴京办差有好几日了,想着快回来了吧。”
兰姨娘没想到往日里骄横的毓纯会主动跟自己说话,偷眼看了看将军,战战兢兢堆出几分笑,“他性子野,说不准要耽搁些日子。”
毓纯的小叔叔兆德排行第六,是兰姨娘所出也是查朗最小的儿子,只比毓纯大七岁。盛京的人都知道将军府的六爷最是放荡不羁,往日里不干正事只喜欢跟狐朋狗友喝酒打猎。兰姨娘是个老实木讷的,知道儿子办的差不会是重要的事,也就不替他遮掩了。
查朗的
毓纯瞧了瞧玛法的神色,对兰姨娘微微弯了弯嘴角便不再说话,反正除了她英年早逝的阿玛和
像她三叔布彦泰,文不成武不就的,都三十好几了还是四品佐领。偏他还是个耳根子软的,成天被索绰络氏拿捏连个姨娘侧室都不敢娶,原来的两三个通房侍妾看见索绰络氏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玛法说,索绰络氏是个眼皮子浅的,可毕竟出身内务府世家又能生养,要给她点面子。但毓纯就是瞧不上她,连带她生的容秀、富灵阿和保山都不待见。
尤其富灵阿,不过十三岁就像个下贱色胚,看见漂亮姑娘恨不得眼睛粘人家身上,居然还敢对她的丫头丹朱毛手毛脚。
因为这个,她才趁着大雪让人抱了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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