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天气很快转暖。猛烈刮了几天大风，温度从零下直窜零上。
二丫今天回公司上班，说是上班，其实就是个翻译中介，挤
公司老板姚辉是二丫的同学兼闺蜜，家境不错，以前和她一样是个翻译，后来这行干腻了，干脆自己开了个中介公司，专门对接有业务需求的外企展商之类。
一进门，几个同事正围
这一年，苹果手机才刚刚
二丫也凑过去看热闹，小李得意地
“不错不错。”二丫拎着包连手都没敢伸，站
小李比了个五。
二丫咋舌“这么贵”
“这还是托人买的呢。”
二丫低头看看自己口袋里的诺基亚，默默走回座位，开始打水擦桌子。
“哎，杜豌，你也买一个呗，你不是一直都挺喜欢手机吗，我亲戚
“我”二丫脱了大衣，就穿了一件骆驼色的高领羊绒衫，袖子推到手肘处，用力拧着湿毛巾“不买，五千能换台笔记本了。”
小李撇撇嘴，坐回位子上。
二丫
中午
姚辉端着餐盘疾步走来，风风火火“总唉声叹气像个病秧子似的，看着丧气。”
二丫打不起神来，“本来就是个病秧子，难受着呢。”说着，她掏出一张纸巾，用力擤了擤鼻子。
“难受也没见你耽误吃。”姚辉落座，将筷子细心剔掉木刺递给她。“老规矩，你的大碗加肉。”
瞥见肉，二丫身体往前蹭了蹭。
姚辉匪夷所思“你也挺瘦，饭量怎么这么大呢。”
“你小时候没受过穷，我这是先天不足后天补。”
“得了吧，谁也没亏你，别说的像吃糠咽菜长大的。我真的没跟你没开玩笑，抽空去医院查查，脸色也不好，这么吃，可能是甲状腺有问题。”
二丫嘴被塞的鼓鼓的“都跟你说了没事，前一阵折腾的。”
大年初三那天，二丫自驾去了几百公里外的晖春县城看姥姥，她
二丫的大伯有些为难，提着水果补品站
老太太虽没有大文化，心里清亮“你们老爷子当初说把孩子给我就给我，现
老太太干了半辈子裁缝，手快，嘴也不饶人“你们家重男轻女，当初杜豌和她哥哥两个，你们指了名要把男丁带走，杜豌那时年纪小不明白，可现
“大娘，您也知道，我母亲走的早，家里都是男人，丫丫确实没个信得过的人来带。您是她亲姥姥，把她交给谁都不如交给您放心。而且那时小满和吴青刚没，老爷子本意也是想留个孩子
咔哒哒的缝纫机忽然停下。
二丫大伯的心都要提起来了
半晌，老太太叹气，耷拉着眼皮“我知道你们杜家都是大知识分子，想让孩子出人头地，但是杜豌去了你们家，我不求她学习能多好，只吃喝别短了她，她淘气了，不听话了，更别打她。女娃娃是最碰不得的，碰一下，她以后都记着，没尊严哪”
杜敬悬着的一颗心放下，郑重保证“您放心，别说她爷爷舍不得了，要是对她不好，怎么对得起她父母。”
老太太拿着刚才一直做的活计，是条蓝底白花的棉裤。
将裤子对折，老太太又转身寻了一个袋子将它装进去“四点放学，学校就
给外孙女做的棉裤交到她大伯手上，老太太背过身，蹒跚进屋去了。
从那以后，每年大年初三，二丫都会回晖春看姥姥。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老太太因为年龄大了身边没人照料，被送去了当地条件最好的敬老院，身体还算硬朗，只是有些糊涂了。有时认人，有时不认得。
前些天，二丫开了五六个小时的车去看她，老太太就正糊涂着。刚开始只是睡，睡醒了，见二丫坐
二丫给她换好床单，抱住姥姥开始轻晃，姥姥呀，姥姥呀，你啥时候能认得我呢，我是杜豌呀。
老太太
她
临走时为了让老太太滋润些，二丫还包了几个红包上下打点一番，她这人不会说场面话，只讪笑着塞进照顾老太太的人手里“给您添麻烦了，添麻烦了。”
“老太太要是想吃什么要什么，劳您跑腿，别让她饿着，渴着。她要是
了答谢礼的小护士们自然高兴“你就放心吧。”
说是放心，怎么能放心呢。回雁城这一路二丫都
不想这事还好，一想起来，二丫又愁眉苦脸的“快一个月不开工了，没活干啊。”
姚辉低头吃饭“没事干休息休息还不好，等开春博览会招商，忙的你脚不沾地。”
二丫是个钱串子，隔段时间没成，心里
“你说你平常也没少挣，可也没见你怎么花，你攒钱到底干什么买房”
二丫托着腮帮子，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碗里的面条，心不
至于有多大的用处，只有二丫自己知道。
忽然手机叮铃一声响，姚辉过短信，才想起来对二丫提“对了，咱班班长章涛你记得吗，来雁城出差，想晚上聚一聚，特地跟我说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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