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打死都没想到, 青姈竟会不动声色地将那俩人找来, 大惊之下险些背过气去。
后面的事也就简单了很多, 人证俱全, 就只差真凶承认, 而陈绍夫妻虽有害人之心,却都是优渥娇养大的, 没吃过苦头, 随便拿个刑具吓唬吓唬,就能吓得屁滚尿流。
案子很快便审问清楚。
是陈绍受了白氏的怂恿, 怕窦氏腹中的男胎成了陈文毅的老来子后格外得宠,抢走原本只属于他的家产,加之陈文毅过于宠爱续弦的妻子,陈文毅又时常斥责他年岁渐长却不懂事、没担当, 引得他心中不满,才会
白氏对此供认不讳。
有骇人的刑具
而陈绍不知就里, 被她怂恿过后, 竟真的当了主谋, 白白地害了继母和弟弟性命。
公堂森然威仪,白氏委顿
青姈面色冰寒,将她揪着的裙子扯回手里。
白氏抹着泪还欲再求,斜刺里戴庭安那只黑靴抬来,稍稍用力,便将她踹翻
主审官轻咳了声,示意公堂肃静。
青姈敛袖,只将目光投向陈绍,不言不语,眼底却是冷嘲。
陈绍跪
恐怕撕碎白氏的心都有。
青姈神情冷凝,转而朝堂上行礼,“陈绍夫妇居心歹毒,为谋害家母性命,不惜拿满京城的百姓儿戏,引疫区的死鼠入京,罪孽深重。如今罪行昭彰,人证齐全,请大人明断”话到末尾,声音微微颤抖。
戴庭安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她。
久经风浪,看惯生死,他眉目冷沉,神情如深渊寒雨。
那双手却是暖的,握剑的指尖稍有薄茧,握着她,力道沉稳。
不出意料地,陈绍夫妇被问了死罪,杖责一百。牢狱里湿寒阴冷,两人被打得半身染血,昏迷不醒,离刑部复审死刑,再到秋后处决,还有漫长的时日,够他们
青姈没再看他们,只
下月中旬是母亲的忌辰,时隔两年,母亲
青姈没
总归她是冲喜而来,当初孑然一身进了侯府,跟陈绍夫妇几乎断了往来,没半丝牵扯。而陈氏身
周氏早知她母亲已死,听得缘故,也只能叹息。
翌日前晌,青姈去了趟泰和巷找窦姨妈。
得知当初的来龙去脉,窦姨妈哭了好半晌,将白氏和陈绍夫妇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也亏审案时她不
青姈出门时带了韩四和常嫂随行,有他俩护送,自是无忧。
才过谷雨,春时将,天上阴沉沉的,
青姈回到府里时,衣裳被淋得半湿。
徐嬷嬷催着她换了干净衣衫,又去煮姜汤给她喝。院里满目朦胧烟雨,枝叶被打得青翠欲滴,青姈喝完暖暖的姜汤,坐
戴庭安进院时,入目唯有安谧。
厢房的窗扇半敞,隔着雨幕,她靠
看这神情,恐怕是扫墓后想念故去的亲人了。
戴庭安的脚跨
活了二十年,她没有哄姑娘的经验,这事儿要换成魏鸣他们,过去拍个膀子就算安慰了,可青姈不行。他还记得
不言不语地,让人心疼。
戴庭安迟疑了下,回跨进门槛的那只脚,转身往周氏的猗竹居走。
院里夏嫂她们各自忙活,没人留意他一闪而过的身影,直到半炷香的功夫后,庭中人影微晃,伞下的男人颀长挺拔,行走间扫动树枝。雨中天光昏昧,他
青姈匆忙回过神,想起身去迎他,那位已经走了进来。
檀色长衫被斜雨浸润得半湿,他行至案边,仗着双腿修长,懒散半坐上去,随手拈了枚蜜饯塞进嘴里,“看书呢,还是出神茶都凉了也没人换。”
“她们都忙,我忘添了。将军换身衣裳吧”
青姈说着话,就想绕过他去箱柜里取干净衣裳,却被戴庭安伸臂拦住。
她疑惑地抬眉,看到他似笑了笑,
青姈不知他要做什么,满头雾水地将两只手伸出去。
戴庭安遂抬臂,揪着的衣袖松开,里面窜出一团雪白的毛茸茸的东西。那身影青姈当然认识,是周氏屋里养着的雪奴,被他
青姈原本沉静的心潭,霎时被化成一池温热的春水。
她下意识将小家伙抱紧,顺着它温软的猫,抬眼时,是欣喜之色,“将军怎么把它带来了,是母亲又要出门吗”感伤消弭殆,她的眸底有亮色浮起,似春光盈盈。
戴庭安忍不住笑了笑,“带来给你玩。”
说着又瞥了雪奴一眼,“看着胆小,挠起人来倒挺狠。”
青姈神色微紧,“伤到将军了吗”见他摇头,遂轻笑道“无缘无故被装进袖里,它当然会害怕,可不能这样欺负它。将军衣裳都湿了,快换一身吧,我去拿碗姜汤来驱寒。”
“不用。”戴庭安摆摆手,自去里间换了衣裳。
青姈抱着雪奴作伴,待傍晚雨停时,心绪也已好转。
将雪奴送回猗竹居时,婆媳俩说了会儿话,周氏又叫出两个丫鬟来,向青姈道“庭安身边的情形你知道,这阵子不好轻易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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