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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烦恼着的还有柴元娘。
她站
蓬头垢面,浑身污垢,踮着脚尖,抻着脖子,嘴巴一张一合,就像濒临死亡的鱼。
昔日刚猛雄伟的哥哥,尊贵的柴家嫡长孙,活得连狗也不如。
看着周围一张张愤怒的脸,听着不绝于耳的咒骂,她知道,哪怕自己该倾全力,上下打点,哥哥也不会
柴家,已然犯了众怒。从此再无人敢与柴家来往,更不敢替他们说情,柴家被孤立了。
谢景明根本不用拿住确凿的证据,就轻而易举地达到了目的。
两百多年的世家大族,就这样败了。
天地仿佛都
“姑娘,官家会不会下旨抄了柴家”丫鬟的手冰凉,吓得不轻。
柴元娘费力地摇摇头,“不会,总要留些做点场面功夫,给那些王爷勋贵们看,他刚登基,得笼络人心,不会大开杀戒。”
“好姑娘,咱们回渝中吧。”丫鬟忍不住轻轻啜泣,“至少还有个庇护咱们的地方。”
绒毛似的雪花轻盈落下,
不期然间,顾春和的话
柴元娘深吸口气,转身走上另一条路,“不回,我们去临安,现
丫鬟讶然,“去临安做什么”
“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柴元娘浅浅一笑,透出几丝苦涩,“柴家既然抛弃了我,那我也没必要再回去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手里还有些体己钱,
“姑娘要开什么店”
“开”柴元娘怔住了,仔细想想,自己书画一般,琴艺一般,女红更是不成,唯有“棋”还算拿得出手。
然而一提起棋子,她就忍不住想到自己这颗“棋子”。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到了临安再说。
飞雪漫天飘着,又厚又重的雪雾笼着屋舍树木,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人们不得不眯起眼睛,才勉强看得清脚下的路。
柴元娘却觉从来没看得这般清楚过
车轮簌簌碾过积雪,几口小箱,两个丫鬟,一个车夫,名动一时的柴大姑娘,从此消失
街边的酒肆,许清瞧一眼过路的马车,顺手把窗子关上,回身给曹国斌倒了杯酒,“跟我
曹国斌“啯”地喝干,哭丧着脸道“官家没治我的罪,我就谢天谢地了,还敢给官家摆脸子”
“难道因为令妹”许清摇摇头,也就是曹柔战死了,不然凭官家的脾气,不把曹家一撸到底,他许字就倒着写。
曹国斌又灌了一杯,“我妹子有错
“那你到底为什么”
“我害怕啊”曹国斌懊恼地揉揉脑袋,“这次大战论功行赏,我想着将功折罪,是一个功劳都不敢争啊,可官家还是动了我的职位。燕山府指挥使,唉,你说官家是不是厌弃我了”
“原来是为这事。”许清一下子笑了,“以后所有将领都会换防,或三年一换,或两年一换,这是官家新定的章程,可不是针对你。”
曹国斌这才来了点神,“可我舍不得我的河东军啊,那些人都是我一个个练起来的,士气是我一个个激起来的,就这样拱手送给别人,我这心里不大得劲。”
许清捏着酒杯,但笑不语。
曹国斌猛地警醒过来,是不是正因为部下对他唯命是从,甚至没有军令就跟着妹子袭击北辽,才引得官家想出“换防”
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
许清痛快地答应了,稍停片刻,给他透露个消息,“今儿我见韩大人,顾先生想回燕山府做个县令,他年纪大了,又是一个人,你平日里多照看照看他。”
老天,这是来了尊大佛,还是来了个监察曹国斌眨眨眼,“老许,你给我说句实话,官家调我去燕山府,究竟是什么用意我还能回京城吗”
许清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准备走了,“别想得太复杂,好好办差,不要辜负了官家待我们的情谊。”
临走也没给他一个准话。
曹国斌望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喟然长叹,大概此生他只能
可又能怨得了谁是他自己,生生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眨眼就到了大朝会的日子,这一天,大周年号改为至和,据说大学士们拟了十来个年号,写着至和的放
同一天,官家下了立后的旨意,没有任何意外,是顾春和。
大婚定
按惯例合八字的时候,司天监的宦官看到准皇后的生辰,不由惊呼道“好巧啊,也是二月初九。”
宦官不禁好奇,难道这日子有什么说法
然而没处问,也不敢和官家顶着来,说这日子不好,只好憋着。
圣旨送到庄子上,顾春和看了,久久不语。
春燕以为她觉得日子不好,忙不迭说喜庆话哄她开心,“这叫喜上加喜,俗话说得好,成亲就是女人家另一次的投胎,咱们姑娘啊,是投生到天下最尊贵的人家家里啦”
顾春和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我心里快活得很,才没有不高兴。”
春燕指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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