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似乎不见停的样子,路金喆躲
“阿嚏”
擤了擤鼻子,路金喆忙把衣服紧一紧,抱着手臂。
渐渐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声势震天,亦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忽的,一束濛濛的光,
她立时便吹灭了灯,一口气全提
那灯光越走越近,仿佛伸进洞中来,路金喆紧紧闭着嘴巴,生怕魂儿吓飞了似的,瑟缩着肩膀,手里的石块几乎要把她掌心扎破
刘通判瞧白辞左顾右盼的样子,不觉有些急切“这宫里的假山窝子,惯常
白辞挑着灯,往假山窝子里一照,黑黢黢的山洞里,角落里缩着个人形物什,夜雨灯暗,只瞧的清地上那一角樱草黄的裙子,正抖如筛糠一般蜷缩着。
“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采花贼
“那有嚒”
“哪能有”
白辞轻笑了一下,灯一晃,回过头来。
刘通判简直拿他无可奈何,再三再四拖着他下山去了。
听着是人走远了,四周又恢复一片漆黑,只有夜雨簌簌而下的声音。
路金喆则长舒一口气,委顿
她一时也想不起来,况且眼下这情形,也不是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唯恐这里真招什么采花贼,路金喆忙起身,把纬帽戴好,跌跌撞撞下得假山来。
她记着麒哥儿的嘱咐,也不敢走太远,只
先刚散入园中的少女已经不多见了,万千宫灯也多半被雨打灭,先刚还花团锦簇的行宫御苑,这会子竟已十分寥落凄惶,到处都是零落成泥的颓败景致。
只见不远处凤凰花
树下,燃着一豆宫灯,一个红衣服女孩正左顾右盼,金喆站起身刚想唤她,忽的斜里蹿出来个披甲侍卫一把将她掳走,细伶瘦小的身躯
路金喆猛地心一抽疼,脑子里空空如也,整个人犹如木偶,她紧盯着那颗凤凰花树,树上灯影摇曳,树下空无一人。
正待她滞楞之时,倏地,一柄长刀自草丛里斜刺而来,泛着寒光的铁片子让人头皮
是两名同样披甲佩刀的侍卫
“什么人”
路金喆宽大的裙裾被树枝划烂,浑身湿淋淋的,她强自忍着颤抖的身体,牙齿却忍不住的打磕绊“回兵爷,民女是浣城城西商户路岐山之女,今今特随父入宫谒见圣上”
“商户之女”
那兵士突然欺近,冰冷的刀鞘抵
路金喆脑子轰然炸开,她想起刚刚凤凰花树下那一瞬间
“兵爷”
路金喆连连后退,揪紧了纬帽,却被另一个兵士强硬的扯了一把,脑袋登时撞上对方那铁板一样的钢甲,“咚”的一声,疼得两眼冒星星,也让她回过神来死就死吧,她
她故意矮着身,脚下扎起步子,浑身的力气拧
那兵士攥着半片纱衣,看着月色中衣衫半开的少女,眼中兴味甚浓,戏谑道“倒是有把子力气”
那是,小工坊里抡锤练出来的路金喆暗啐了一口,抬脚就跑却没有跑出丈远,就被人一脚踹
她“啊”的一声叫嚷出来,浑身力气都被踹散了,地上的雨水混着草叶子,脏兮兮湿漉漉,她却不管不顾,拼了命的挣脱,心里却只道完了完了,今天这条小命休矣把十三年来自己知道的所有神仙菩萨,有名的没名的,都念叨上一遍,求保佑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祈祷起了效用,恍惚中,她好想听见狗叫声
“汪汪汪”
斜里果然猛蹿出一条大狗,四蹄奔腾,猎
猎跑着,尚不及路金喆反应,那血盆似的大嘴巴便照着她这边扑过来,压
路金喆猛地回头,却见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大狗又猛地蹿来,她忙闭上眼,却不想这狗熊一般的凶犬压根不是奔着自己来的,而是向另一兵士扑过去这人倒是机灵,一个打滚,翻身跃起,冷冷道“我当是谁逞英雄呢,狗将军啊,您老不
“你跟它个畜生扯什么话,不过就是太子的狗罢了,怕甚么”
另一个兵士爬起来,拔出刀,挥向獢獢
倏地,一只细白的手攥住那兵士握刀的腕子,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鬼似的悄无声息。
只见他一拧一错,那挥刀兵士的手骨咔嚓一声碎裂,钢刀坠地,那兵士嗷嗷叫着,望向来人,也穿着一身重铠,身量细瘦,正待
那双眼睛清俊凛凛。
“太”
兵士大惊,脸色煞白,被当胸踹翻
而另一边,獢獢则直接将另一兵士拖到草丛,它并未听见主人制止的指令,因此相当兴奋,犬牙呲着,腥臭的狗涎水流了那大兵一脸
“狗爷爷,狗爷爷饶命啊啊啊啊”
裴宛掐了个呼哨,半晌,獢獢耷拉着尾巴从树丛里钻出来,用热乎乎的鼻子拱着主人。
可惜它主人现下没工夫搭理它。
裴宛蹲
太子殿下背过身去站着。
路金喆也回神了,爬起来,浑身摸了摸自己,得亏脖颈上的金疙瘩系的紧,算是没让贼人得逞,就是瞎了她新做的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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