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仓促染黄,引得四处撒欢的学子趋之若鹜。
白徵一大早携了请帖匆匆出门,赴同乡堂会。
浣州会馆坐落
他一进来,便有人笑着相迎“唷,是咱们姻国舅来了”
时人只听过国舅,又哪里听过姻国舅的,不免细问,便有人连说带笑道明缘故,原来这翩翩少年正是薛贵妃仲兄之内弟,隔着一层姻亲,本来没他什么事儿,可巧考前有个举子与他攀谈,恭维他一声姻国舅,不承想这一下竟叫出名堂来了。
白徵脸上一黑,怒骂道“灌饱了黄汤,便拿我取笑,也才三两月没见,就打量我好忘性”
他们忙道不敢,连连把这个小魔星让到席上。
头些日子
“白二,今儿这堂会你还真赴对了,说不得还要谢我们呢从前你不是牢骚过,仰慕当年碧山诗社文人骚客风采,奈何家里老太爷管得严,无缘一见。正好呢,这三位便是曾经诗社中人,他们辗转来到京师业已三年,今儿好容易才请来的”
“费慎之、武怀侬、邱燕去三位诗翁”
“不敢当不敢当”席上三位青年连连摆手。
白徵瞪着眼瞧着打头第一位,嚯,这不是前儿他送出灯的那位仁兄嚒
“真是有缘,有缘”白徵冲裴宛拱了拱手,笑道“上回
这两个都是小孩名号,裴宛见他亦一脸孩气,哪里肯真这么喊他,只道自己是京师人士,也尚未取字。
便有人疑道“京师人士,如何入了碧山诗社”
裴宛“当年有幸入会。”
白徵笑道“听你话音倒听不太出来,也有几分浣州声口。”
裴宛摇了摇扇子,笑而不语。
攒堂会的东道便站出来笑道,“你们别瞧费公子年轻,人家现领吏部六品主事的衔儿,是个正经官身”
白徵却没这想头,心里还惦记着日前那句“嚼仙子”的奇妙缘分,和他搭讪“对了,你的名,可是思之,慎之而行的慎””
“是君子慎独的慎。”
白徵心里暗道一句好意味,随后又与他人一番斯见。
大家互通了字号,序了齿,一时贤弟兄长的攀谈着。
做堂会,书画遣兴,诗酒唱酬,东道又请了两个伶人,弹浣州小调。
白徵嫌那曲儿太缠绵婉约,径自挽了袖子,夺琴自弹一曲破阵乐,慷慨激越。
“当年我一心想上山入社,只可惜家里老太爷不允,说什么咱们是浣州白,他们是京师白,岂能混为一色总之不叫与他常来往。”
“别说你白二,当年那碧山诗社,曾经也是浣州第一大诗社,几多风趣秒人,流觞曲水,共论时事,引多少南方书生学子倾慕只可惜,出了个倒行逆施的反叛白援鹿,带累全社诗友背上谋逆官司。”
“是呐,当年我县学同窗里也有几人入了社,白徵事
“从此人心就怕了,诗性也没了,那碧山诗社也就倒了架喽”
一时众人都看向诗社三人,目光不免都有些唏嘘。
三位诗社中人,那位叫武怀侬的青年十分善谈,因说道“诗社虽倒了架,但社中人还
有人意味不明的嗖了嗖嗓子“京师天子脚下,大家说话避着些儿,这些陈年旧事就不论了,今儿共赴雅集是正经。白二,你还有什么好曲儿没有没有就换姑娘们来”
白徵随手一拨琴弦,满室铮铮之音,两个伶人
吃茶喝酒,又叙闲话。
眼下会试刚过,
裴宛抿着茶杯,闲适看着。
南方举子到底有些不一样,可能是出身鱼米富庶之乡,打小便是师傅们围着开蒙,一路进书院书的缘故,各个伶俐通文,老成明察。
有人摇头叹道“来京师一遭儿,才知晓此地请托投献之风盛行到何种地步。唉,不知这一榜该当如何呢”
亦有人道“今科主考柳静言,我听人说他自打接了“主考”这份差事,为避那些恩师、同年、学生找上门来,竟拾了铺盖细软,搬入礼部直庐,除了上朝就是回衙门应卯,连八月节也没回府。想来该是不同流俗,公正不阿的人。”
“可他那么年轻,不过是个坐纛的主考,下头副主考礼部直接点了十二个,难保各个没有利益私心那个什么白二,日前那位是谁家的公子,喝酒说卖同进士的”
白徵道“礼部仪制清吏司家的倪二公子,不过那倪二被我三言两语讽得回家跟老爹
倪二为此也付出了被禁足家里的代价,白徵抹去这则没说。
“你们听听,竟还有这等事,那卖同进士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咱们竟也不用熬苦功夫书,只琢磨着法子撬开礼部官员、主副考官的蚌口,擎等着赐封进士罢了”
“这些都是虚言,议来没甚意思,咱们只等放榜就知晓了”
正经影视大全尽在:Chinalumeng.net 鲁萌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