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我家乖囡囡怎么样了啊,这,这都两天了啊,还没个准数呢,你今儿个若是说不出个什么,我和你拼命了我。”
“老爷,老爷您先坐下,喝口茶水压压火气。”
“作孽哟,作孽哟,她还那么小一个娃娃,怎的就摊上这事了啊。”
之后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般的倒茶水的声音,中年人的咳嗽声,丫鬟的劝慰声,青花瓷勺子
叮铃铃,叮铃铃。
床头也不知是谁系上了她还未做好的风铃,微风轻轻一吹,铜鸟儿叽叽喳喳地
床帐里外是两个世界,外头有她关心她的家人,里头只有那只叫得的正欢的小鸟。
她心头烦闷,外头的纷纷扰扰她只觉得厌烦,于是双眼一闭,这又这么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到午后,她勉力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山羊胡子大夫拿着什么东西
“先生,这药一定要
“哼,你懂什么,这可是师父的土房子,你们家小姐现
两道声音又开始
李姒初没兴趣知道什么熏不熏药的问题,她如今闭上眼脑海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那把雪亮的逼人的斩马刀,还有那个替她挨了一棍的小鬼。
唉,也不知道那厮现
说到底还要谢谢他,若不是他替自己挨了一下,以自己这样羸弱的身材,指不定现
“唔”她挣扎着试图爬起来,没爬动,浑身上下酸疼的要命,只能凭本能会丫鬟伸出手,
“小姐小姐你可算醒过来了”这是贴身
丫鬟小翠,也就是那个她昨天晚上大声呼救了无数次都没有啥动静的,被蒙汗药放倒了的可怜少女。
“姑娘姑娘你醒了”这是方才那个熏药的小药童,少年人嗓音还未变,仍是清清澈澈的,像干净的泉水一般,他伸出手往李姒初头上轻轻一靠,笑了起来。
“三姑娘,你现
李姒初试着动了动胳膊,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什么人狠狠揍了一顿似的,若不是她后脑勺包着白布,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她都要怀疑她是否是旧病复
“我”她一开口,只觉得嗓子火辣辣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捅过一样,小翠见状赶紧给她倒了杯茶,清凉的茶水滑入喉咙,她这才觉得好受些。
“翠姐姐,我,我睡了很久吗。”
小女娃声音本就奶声奶气的,现
贫苦人家谁家没几个孩子,没几个弟弟妹妹的。她是大姐,早早的就出来给人当丫鬟补贴家用了。她来李家的时候也是听说娘给她添了个小妹,她高兴的不行,还想着要等过年了同管事的告个假回家抱一抱妹妹,哪知她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到家的时候便只见到一个小小的坟包,她什么事都还未来得及做,只从一旁摘了一朵小花,插到了小木牌上。
她娘劝慰她莫要伤心,说小妹本就是体弱多病活不久的,能过了满月已是从阎王爷手中漏下的命数了,那还能再多奢望一些。
她又气又急,心想凭什么都是自小体弱多病,她小妹就要变成那一撮小小的坟包,她李姒初就能好好地坐
小翠虽不喜三小姐,但为了保住这一碗饭,倒也没有将不满摆
她是个
丫鬟,不是聋子。李姒初昨夜叫她她听得见,没及时赶过去不过是不想罢了。反正左右这院子里又不止她一个丫头,凭什么什么好处闲处都落到另一个丫鬟身上,她却偏偏要受这病秧子的气呸,反正听她这一声中气也挺足的,想来也不过是饿了睡不着之类的无聊的事情,她凭什么过去,谁爱搭理谁搭理去吧。
几刻钟后,窗外小丫头奶声奶气的“翠姐姐”没了踪影,她心下叹了一声不过如此,再加上这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香气太过让人昏昏欲睡,于是双眼一闭,这一睁眼也就到了大天亮了。
“奴婢,奴婢该死,都怪奴婢没有听到三小姐的呼救,求小姐责罚奴婢,求小姐责罚奴婢”
她跪
“奴婢深知自己罪该万死,若是没能得到小姐的首肯,奴婢哪敢站起来。还请小姐大人有大量,这次就饶了奴婢罢。”
李姒初白了她一眼,心说自己又不是傻,她那点小伎俩她会看不出来
若是从前的她那可能确实看不出,但现
她上辈子活了十六岁,这辈子又活了七岁,十六加七等于二十三,嘿这样一看她还比小翠大七岁呢她白吃了这六年米饭,上辈子白看了这么多宫斗宅斗清宫戏,若是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出,那她也枉为辜负孟婆的这一番心意了。
李姒初得意洋洋地翘起了小鼻子,不自觉地对着跪
小翠恐慌的抬头,眼里全是茫然。
完了,他们家三小姐不仅被贼人伤了,还伤到脑子了。
“不说这个,之后再罚你。”她轻轻地攥着小杯子,瞥了一眼那蹲
啊啊啊啊她绝对不是
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嘛,毕竟她可是大家闺秀耶,要是有人因为自己而受伤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吧
没错,就是这样这是她的涵养问题,绝对绝对不是因为觉得感谢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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