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教职工宿舍的第二天傍晚, 天灰蒙蒙的，鸟雀低飞，像是有一场雷阵雨将落未落。
姜照雪挽着
从搬进这间宿舍以后她就没有停下来过, 三更半夜也
她一无所觉, 只不知疲倦地拾着。
准备第三次接水冲刷浴室墙壁了，她放置
有消息进来了。
姜照雪面色平静，心里已经没有一丝波澜了。
她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洗手台, 挣扎片刻，还是关掉水龙头，脱了乳胶手套，走出隔断好的洗澡间，取过手机, 查看消息。
屏幕上显示的是实体书出版公司的编辑的微信弹窗。
姜照雪眼眸再一次不自知地黯下。
“老师, 我们这边和
姜照雪这才迟钝地想起来她的签名还没有签完。
她那天走得太急了, 根本顾不上要把环衬带走，也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件事了。
她如实地回复编辑“还没有签完, 但是时间确定的话, 我可以配合的。”
编辑松一口气的样子“那我们就定那一天啦, 刚好农历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 寓意也比较好。”
姜照雪没意见。
编辑要求“那老师方便
姜照雪没理由不答应“好。”
她接图片，打开已经许久没有登录过的微博，准备公事公办地组织两句官方语言。戳进首页，点右上角的“”键编辑微博，白色页面跳出的一瞬间，她忽然好像看见了什么，戳动软键盘的动作不自觉停下，心脏漏了一拍。
她连忙点左上角的“取消”，退回首页查看。
不是错觉，出现
昵称还是那个昵称，视频内容也还是那个内容，一双手，一架钢琴，可视频封面里的背景细节、手部细节却突然变得无比的熟悉。
姜照雪手抖了一下，呼吸停滞。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视频封面查看，那个透着光的窗帘好熟悉啊，好像那个她曾经第一眼见到就觉得那里应该摆着一台钢琴的老别墅偏厅转角的窗帘啊。
那双搭放
姜照雪心尖
她颤抖着指尖点下了视频，视频里，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开始
一瞬间，姜照雪脑袋嗡鸣，像有巨大的浪潮忽然淹没了她，让她溺亡，无法呼吸；又像是有巨大的刀斧砸落，把她劈成了两半，让她已死，大脑却还能感受到痛意。
像濒死回放，过往一幕幕
时，岑露白的深情回应
姜照雪终于再一次崩溃，扶着洗手台也站不稳身子，慢慢蹲了下去，哭到无法自已。
她忽然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谁
为什么都要把她当傻子愚弄
她真的有得到过什么真的感情吗
她们到底都
她为什么不解释啊
骗子，大骗子
她不是说她可以解释的吗
姜照雪哭得气喘吁吁。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她其实一直
等她低头，等她解释，等她给她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即使知道她可能还是会骗她，知道无论如何，这样羞辱明妍、践踏别人的人生，岑露白都不算清白了，她还是想听一听她的解释啊。
她说，她就信她。
可是，她什么都不说，连消息都不
她就一定要这么骄傲吗连解释都要像表白一样，把她逼到退无可退，忍无可忍，主动去问她吗
她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看着她和别人
是爱她，还是报复她
姜照雪想不通，哭得满脸通红，整个头痛得像是要炸开。
她不想再顺岑露白的意思、再进她的圈套了，可是想到岑露白的眼泪，想到她那些真实可触的温柔，想到那一日她
她爱她啊，怎么可能真的不
她不想再过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日子了。
就算是无法回头，她也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断得干干净净。
她吸着鼻子，咬着唇，手拿不稳手机地给岑露白
删删减减好几次，她
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像是只为礼貌告知。
岑露白秒回“环衬被我带回老别墅了。”
“你稍等一会儿，我给你送回去可以吗”
姜照雪泪蓦地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带回老别墅做什么帮她继续盖章吗温柔体贴是
她又想到了她那几日岑露白不辞辛劳、加班加点帮她盖章的温柔模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和痛苦再次汹涌地吞没了她。
她泪眼婆娑，回“不用，那我直接去老别墅。”
岑露白“正
姜照雪垂下眸，怔怔地盯着对话框，许久后，终于死心，退出了界面，锁了屏。
她擦干眼泪，把该
吹干头
一路上，她以为她会忐忑，可实际上，她却是这些日子以来，久违的心静。
好像有时候，逃避未知比面对更可怕。
她闭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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