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想弟弟真会跟他走即便走了，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厌倦，会不会抛下他不知所踪
阿沐那么厉害，他不是对手。她要走，他怎么留得住她
所以只有“双丝网”。
他要她爱他，而且永远爱他。
那是个春和日丽的下午，即便沉默地坐
这样琐碎的、重复的日常对话，他从不觉得无聊。
而如果用了“双丝网”，这些对话都会继续，所有两个人的日常也都会继续，所不同的是，他会得到更多、更多。
他想要那些“更多”。
“哥哥，你怎么一个人
她从外头回来，还带了一对野鸟，迫不及待跟他炫耀“你看，我带回来一对鸳鸯，放
鸳鸯
他看了几眼。虽然看不清楚，但他还是能准确辨认出动物的魂魄形状。
他笑了一下“傻子，那虽然是鸳鸯，却是两只鸳，可没有鸯。”
他
她愣了一下，气愤道“什么，难怪这一对便宜卖，老板骗人唉，他现
她气哼哼一会儿，又不气了，兴致勃勃将鸳鸯放进池塘里。
那两只鸟像是受伤了，飞不起来，只能
姜公子盯着那鸟。他想鸳和鸳。
鬼使神差地，他手指一动，将两点“双丝网”的光焰弹出去，分别没入那两只鸳的魂魄里。

“哥哥”阿沐敏感地回头，“你
他顿了顿，含糊道“我看看它们长什么样。”
她奇怪道“可你不是说，魂魄的视野看不清说看到的都是本质，和眼睛看到的不一样”
他没回答，只笑了一下，然后说“阿沐，过来吃点心，今天让厨房做了你最喜欢的桃花酥。”
阿沐立即奔了过来，将方才的小事忘
而他一直盯着池塘，并亲眼看见，那两只同性的水鸟渐渐靠
他微微一笑，抬手饮一杯绿酒。冰凉的液体，却让他心中火焰更烫。
喝了一杯，再一杯。
酒能壮胆，也能滋长卑鄙和邪恶。
他喝了许多。阿沐劝他几次，最后生气了，一把拿开酒壶“哥哥再喝，我就把哥哥打晕了睡觉”
他咳了两声，低声问“那我便用魂魄来陪你。”
说完，他直接丢了肉身，现出魂魄。
他知道自己灵魂的模样很好看，因为每次阿沐都会夸。这一次她不高兴，所以没有。但是，没关系。
唯有这副模样，才足够郑重其事。
他伸出手，触摸她的额头。
他愣了愣，情不自禁生出疑窦这到底是起效了，还是没有
他愣神时，阿沐还抬起头，很疑惑地问“哥，你
他不得不手，心下懊恼不已看来是没用了。
许是药力太浅，不能影响她。
不知道怎么地，他一边郁闷，一边反而松了一根紧绷的弦这样也好。阿沐这样的孩子，不该被一点药物就操控了感情。
“哥哥”
阳光明晃晃地照
他对她笑笑，难得不带任何欲念。
“阿沐，我们今年也去看梨花。”
那时候，他看见了光，看见了她，看见了熠熠生辉、欣欣向荣的万物的本质，只觉得自己那颗丑陋卑微的心也随之明亮。
但是，他错了。
不久之后，他就明白，原来“双丝网”不是上苍对他的回应。
而是一种惩罚。
――她是真的爱他，还是因为药力终于起了效果
这个问题，他想了一辈子。
他二十六岁用了“双丝网”，也就
二十七岁，他们一起除了宇文恺，又看着新帝登基。等到春天，他们成了婚。
二十八岁开始，他们一起浪迹天涯。
他们去北地攀登寒风凛冽的雪山，也去南边见过炎热的风和蔚蓝无垠的海。
他们沿着当年齐皇修建的“直道”，去找过传说中的齐皇陵，又去拜访西北的崆峒山，仰望遗泽百代的先贤。
他们遇到过战国时代的不少遗迹，也集了不少野史传说。他们曾听说，原先燕国的副都朝云城，曾是那位
他们去南朝增广见闻，也去东海边看日出。生活
阿沐仔细听了半天，来他耳边嘀咕“肯定骗人的，那座山没有那么古老，也没有传说中烈山的清气。”
他笑着听了，搂着她的腰，

也可以只是单纯地将她抱
每一刻，他都感到真挚的、从未褪色的喜悦。
但也同样是每一刻，他感到深深的悲哀和恐惧。
这些时光究竟是他应得的，还是他用“双丝网”偷来的他不知道，也不敢问。
只能
有很多次，他几乎就要冲动地告诉她真相，但当她抬眼一笑，或者回头喊他，他清晰地看见她的模样，看见她眼里对他的爱意
他就退缩了。怯懦。卑鄙。无耻。阴暗。
一年年过去，他看似真的成为一个光风霁月、高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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