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听了。
“姑姑说得对,他真是心机太深。”她真心实意叹了口气,眼中却泛出柔和笑意,“羞辱人,也不是这么个羞辱法。”
还特意挑着她喜欢的菜,真是烦。
她要怎么办,还真得好好想想。
早晨还有些灿烂朝霞,过了一个多时辰,却浓云,飘起小雨来。
裴沐让贺姑姑他们
过往的朝代,皇帝都会修葺豪华的皇陵,以此彰显皇权威势,也祈祷死后尊荣。但近代以来,大燕皇室早已主动推辞了这份荣光。
一应皇室成员,都葬
这里实际是一座山,虽然经过了人为加高,却也还是称不上雄伟,只是一座普通的、看得出人工斧凿痕迹的秀丽小山。
雨雾弥漫
裴沐撑着伞,拾级而上,转过最后一个拐角,就看见了皇祖母的陵墓。
与她尊荣的一生相比,那实
但这是皇祖母亲自选定的地方。
墓碑前,已经有人站着。
他没有打伞,所幸边上有常青的松柏。针叶细密,阻挡了飘摇雨丝,但仍有几许湿意濡
冷灰蓝色的军装,
裴沐望着他的背影。
这道背影是她熟悉的。当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她就经常看见他的背影,很多时候,她也曾经伏
那都是皇祖母还
他略侧过头,而后就是转身行礼。他欠身时,硬挺的黑色长靴
“见过陛下。”
裴沐点点头,上前将手里的花放
“皇叔比朕来得早。”
他们并肩而立。
姜月章垂手而立,手指贴着长裤中缝,站得标标准准。但
她神态宁静,侧脸英气十足,却又不乏秀丽。唇角总是一点笑,眼角有一点妩媚的弧度,整个形状却更圆润些。如果她不故意板着脸,那这双眼睛就会显出天生的热情友善,像只机灵好奇的小动物。
他手指动了动。他们离得这么近,近得他一伸手,就能牵住她。
“皇叔。”
她突然开口,令他心中微惊,险些以为自己蠢蠢欲动的小心思被她看破了。
他观察着她的神情,沉声应道“陛下请讲。”
“朕看过皇祖母,待会儿便要去佘府。”她没有看他,只是伸手抚摸那块冰冷的墓碑,“佘相要见朕。”
摄政王眉心一皱,神情跳动一下,这才冷声道“佘相三朝为相,德高望重,也难怪有底气叫陛下亲去见他。”
裴沐笑了一声。姜月章就是有这本事,板着脸,用冷冰冰的声音说出嘲讽万分的话。
“对于这一天,皇祖母早有预料,所以我们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佘相,佘家,还有大臣会议里那许多人拾起来,不容易啊。”
她将伞起来放
但忽然,头顶一声开花似的响。
摄政王拿起伞,为她撑
“别着凉。”他淡淡道,“越是不容易,陛下才越要保重身体。”
裴沐一怔,更笑起来。
“朕的确不容易。”她说,“但皇叔也不容易,朕一直是知道的。以前、现
摄政王握紧伞柄。
“臣臣要的,一直不曾改变。”他声音里带了一丝嘶哑,似乎竭力克制着某种情绪,“陛下知道的。臣告诉过陛下。”
裴沐安静了一会儿。
“皇叔,你能换一个吗”她低声问,“你要的,朕给不起。”
青年眼中刚刚才亮起的火光,悄然黯淡下去。
但
“臣是个一根筋的人,认定什么,就只要什么。”他语气平静异常,也因此显得执著异常,“臣之所以当这个摄政王,无非是因为有人要臣当。臣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因为这是那个人的愿望。”
小皇帝摇摇头,感慨道“这可怎么办你要是早点说,朕就换个人了也不成,一直以来都只有我们两个人。别的人,总是不大合适。”
除了姜月章,还有谁能当这个摄政王
而除了他,她还能全心信任谁
摄政王垂下眼帘。他睫毛很长,每次垂眼时,因为掩去了眼中的锐利肃杀之色,就显出几分忧郁来。
“臣会一直等陛下。前几日臣一时心喜、方寸大乱,对陛下多有冒犯,陛下勿要怪罪。”
裴沐笑道“不怪罪,那是不可能的。”
摄政王
他抿起嘴唇,这个表情显出几分委屈来。但接着,他就深吸一口气,重新板起脸,克制地换了个话题“陛下,早餐可还合口味”
皇帝噗嗤一笑“皇叔真是个妙人儿,说话见势不妙,就赶紧逃跑。早餐么嗯,虽然是为了羞辱朕而做的事情,其实吃起来还不坏。”
摄政王闷闷道“臣不是为了羞辱陛下。”
他素来寡言,却绝非不善言辞,但
裴沐暗想,这真是个傻子,听不出来她说吃起来不坏么
这么一想,她心中却又一软。
“皇叔,”她伸出手,“扶朕起来。”
摄政王方才还郁闷,此时却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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