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正午,云府太夫人将云筝唤到房里。
云太夫人从来就不喜云筝,老国公暴病离世后,没了时时规劝她的人,待云筝愈
“祖母。”云筝曲膝行礼。
云太夫人也不让她坐,漠声说了云笛的事,问道“打算怎么处置”
云筝说了让云笛去寺里的事,又道“碧玉虽说是二婶送到阿齐房里的,但是这事可大可小,我已命人将碧玉打
别有深意的言语,让云太夫人皱了皱眉,冷哼一声,“看你多厉害,持家三年,把我们的世子养成了纨绔子弟。”
这样一个大帽子,云筝可接不起,“阿齐十岁那年就搬去了外院。”
“你倒是记得清楚。”云太夫人冷笑,“手足做了糊涂事,你怎么只知道推卸责任”
“我跟阿齐没那么深的情分,教导他也不是我的事。”云筝的语气很是漫不经心,好像
云太夫人眼皮一跳,目光愈
云筝勾唇浅笑,“爹爹不过是随口一说,我怎敢答应。阿齐一直由您管教着,丫鬟是您帮他选的,西席也是您给他请的。您费心了。”说着恭敬行礼,“我赶着出去一趟,午间就不陪您用膳了。”
云太夫人沉默地盯着云筝看了好一会儿,语气缓和下来“先别急着走,我有话要问你。”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吧。”
云筝依言落座。
云太夫人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再开口时,语声已很是温和“有两年了,我与老姐妹坐
“是么”云筝兴致缺缺的样子。
云太夫人却对这话题很有兴趣,“我想着,你对那后生应该是很熟悉的。这么多年了,你与自家兄弟姐妹疏离,却与济宁侯常来常往。而济宁侯虽然放荡不羁,对你倒是着实不错。那后生据说是他的远房表弟,人称饶公子,两个人联手赚了大钱,你是知情的吧”
云筝笑容明艳,“知情如何不知情又如何祖母要吩咐什么事”
“见过饶公子的人都说,他五官生得极是致,便是你这艳若桃李的妙龄女子见了,也只能与他平分秋色。”云太夫人语声缓慢,细细打量着云筝的容颜,“济宁侯做什么事都会带上你,他与饶公子赚了大钱,也不会落下你。你替你娘主持中馈三年多了,从不曾捞过一星半点儿的油水,可平日里出手却很是阔绰。今日也与我交个底吧,私底下存了多少银子了”
云筝神色愈
云太夫人似是被她情绪感染,竟对她露出了罕见的慈祥笑脸,“你闲时也帮你三叔打理庶务,外院、各房有多少银子,你定然一清二楚。仅凭里里外外那点儿银子,最多支撑两年的嚼用,你六哥、大姐、弟弟的婚事想要办得风风光光,根本不可能。”
居然睁着眼扯谎哭穷。云筝但笑不语。
云太夫人语声笃定“济宁侯与饶公子这三年,起码联手赚了百万两银子。”
还是不肯把话挑明。云筝有些无聊地看着青瓷花瓶里的兰花。
“你六哥已到娶妻的年纪,你和凝儿也都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不为这三年孝期,你们也不会到此时还未嫁娶。说起来,你祖父
云筝的指尖轻轻叩击座椅扶手。
“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云家儿女手里的钱财,没有云家是赚不到的。如果有谁
云筝素手抬起,食指关节轻轻挠了挠额角,笑容无害,“
云太夫人的笑容敛去,“我问你呢。”
云筝不喜绕着弯子说话“祖母有话还是说明白为好。我这半天都
云太夫人知道云筝最善打太极或是装聋作哑,也就将话挑明“我的意思,是要你把手里的银子拿出来,缓解家中窘迫的情形。你若是连这点孝心都没有”她又笑了,笑得阴沉。
“祖母多虑了,府中还没到拮据的境地。”云筝语声流利地报账给云太夫人听,“库里还有七万三千六百多两银子,放
“好,不说他们,也不说这些。”云太夫人索性快刀斩乱麻,“我只问你,你手里的钱财,交不交出来”
云筝哑然失笑,“您听谁胡说的我哪儿来的大笔钱财”
睁眼说瞎话云太夫人腹诽着,冷哼一声,“你也不小了,日后不可再抛头露面四处走动。我正给你张罗婚事呢,出嫁之前,老老实实
云筝一副没听到的样子。
云太夫人继续用婚事这话题施压“你表哥是个浪荡子,自幼没有父母管教,虽有侯爵,却是寻常人家避之不及的。可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你又与他自来亲厚,思来想去,倒觉得你们两个很是般配。”
“按理说,没有哪个长辈会说这种话,我就更没道理与长辈说这种事了。可您既然与我提起,我也就说两句。”云筝一双大大的杏眼静静看住云太夫人,似是寒星一般,光华流转,却泛着凉意,“就算您能做主将我许配给表哥,也要看他肯不肯娶。寻常人家对他避之不及我可没看出来。我们与萧家是姻亲,您这样说他不大妥当吧”
济宁侯萧让不行,云太夫人不以为意,说起另一个人选“锦衣卫指挥使让人两次上门提亲了,都说他风采袭人,气度绝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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