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喝的那杯酒有点寡淡，居云岫不过瘾，让璨月
酒是王府里带出来的瓮头春，醇香，浓烈，一杯下去，从喉咙到胃里全是火辣辣的，踏实。
居云岫独坐阁内，酒过三杯时，阁楼下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阁外栽种的全是参天的古槐，战长林站
她今日穿的是墨绿底忍冬纹齐胸襦裙，薄肩上披着的织金半臂
腕上空无一物，没有戴手钏，没有系红绳。
战长林定睛看着，看了很久。
直到居云岫转头。
满庭古槐随风而动，细碎的花瓣
居云岫转开目光。
风声里传来衣袂轻响，战长林跃至栏杆上，足尖轻点，漂亮地跳了下来，站稳
居云岫眉目不动。
战长林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后，耸眉道“喝这么烈的酒，郡主是有心事吗”
居云岫不看他，目光飘向栏杆外，淡淡道“滚下去。”
战长林自然不会滚，非但不滚，还大喇喇地
说罢，看回案上的酒壶，道“就先自罚三杯吧。”
他当着居云岫的面，提壶即斟即饮，连饮三杯。酒是真的辣，他这样烈的性子，也给灌得哑了喉咙。
他想不明白，居云岫为什么要喝这样折磨人的酒。
三杯饮罢，战长林放下杯盏，抬起双眼。
居云岫坐
喉头一滚，战长林保持微笑，道“接下来是赔罪礼。”
他拿出那个木匣子，放
这是他的拿手绝活，这样的木雕，他曾经送过她无数个。那日
战长林仍
居云岫取出了那支梅花木簪，战长林无意识了声，眼盯着她的手。
居云岫把木簪放到案上，推回战长林面前。
战长林眼眸凝住，唇抿着，不再动。
“咔”一声，居云岫关了木匣，起身离开，战长林沉着脸，倏地拉住了她。
他的手仍然那样大，那样紧，也那样烫，像刚刚喝下去的那些酒，浇得人心里头
那里系着一条熟悉的、串着玉珠的红绳。
是那日她
呐，到你给我系了，系紧一点，千万别被我弄丢了。
他没丢。
“有意思吗”居云岫冷然开口。
战长林的手极明显地颤了一下，身体像被大雪冻住的石头，然后他笑起来，低下头，松手了。
居云岫看到那只系着红绳的手直直地落下去，眉心一颦，转身离开。
战长林看回案上的那壶酒，拿起来，一饮而。
璨月听到脚步声，从楼下上来，居云岫把一个木匣交给她。
璨月打开来看了一眼，认出是一只雕刻巧、活灵活现的小狗儿，再抬头往栏杆那里看，正巧看到战长林坐
璨月心头一震，明白这是战长林送来的物件，一时懵了。
“郡主，这”
“恪儿的。”居云岫淡淡说完，径自下楼，走入寝屋休憩。
独留璨月捧着木匣，久久地愣
璨月等恪儿午憩醒来后，把那只木雕的小狗儿拿给了他。
恪儿眼睛亮得像攒了一池的星星，捧着小木狗，爱不释手。
琦夜不用再陪他玩耍，乐得清闲，笑问璨月“哪里来的玩具，做得这样巧，活生生的，先前竟没看到过。”
璨月神色复杂，贴近琦夜耳边低语了一句，琦夜当即色变，看回恪儿，竟要去夺走他手里的木雕。
璨月赶紧把她拉住，摇头道“郡主首肯了的，你别瞎闹。”
琦夜难以置信“怎么可能郡主临走前烧毁了所有跟他相关的物件，如何还会再下这个”
璨月不便解释，示意姆妈
“到底怎么回事”琦夜一想到战长林，就像给点燃的柴，火腾腾地往上冒。
阁楼外建着一条简陋的抄手游廊，璨月拉着琦夜走进去，确认四下无人，方松开她道“郡主午后独自
琦夜愤慨道“他有什么资格给郎君送东西当年他一走了之，不管王府安危，不管郡主生死，郎君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是怎么一点点长成今日这样的，别说管，他只怕连想都没想过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有什么资格再出现
璨月自知她郁结所
当年战长林出走，扔下的是休书，抛弃的是天塌地陷、家破人亡、临盆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长乐郡主，打小就给肃王捧
梁柱倒，没有压垮她；楼台坍，也没有压垮她；最后压垮她的，是来自夫婿的一纸休书。
恪儿
那样残酷又绝望的日子，居云岫都是怎么挨过来的
没有人比璨月、琦夜更清楚。
深深一叹，璨月道“我自然知道他有多可恨，也知道以郡主的脾性，断不该有原谅他的可能，可问题偏就是，那木雕的的确确是郡主亲手交给我，并让我转交给郎君的。”
琦夜匪夷所思，心念辗转间，猛地想起上次
难道那句话背后的深意是，普天之下，仍然只有战长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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